此言一出,仿佛一场暴风雪突然降临,盛夏时节,众人只感殿内阴风阵阵,如坠冰窟。

人人自危,长孙无忌这句话实在吓人,大权独揽的他到底意图何指?

李勣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只怪自己多嘴提了辩机导致长苏无忌借机做文章。

作为李世民留给李治的托孤三重臣之一,李勣和长孙无忌相处几十年,深知长孙无忌的为人。他深认为长孙无忌要借机大开杀戒,原以为要过几年才会有所行动,哪知如此迅速。

这一刻,李勣感到有些悲凉,自己只会打仗,脑子不够灵活,也不知道能有几分力护得一些人周全。

“长孙公此言有些......”褚遂良沉吟着,没有说出不妥那两字,他沉吟道:“李泰远贬均州多年,未曾进京,即使早些年有些人支持他,也早该偃旗息鼓。”

“更别说如今,他起兵乃是临时起意,最多拉拢均州周边,长安可有人支持他?我未闻,陛下以为如何呢?”

所有人纷纷侧头看向李治,如今的朝堂,也就褚遂良还能稍微给长孙无忌一点压力了,其他人成不了气候。

李治,这个时候会如何回答呢?以他临政数日的经验来看,能否参透其中的诡谲,没有人知道答案,包括辩机。

不管别人怎么想,辩机此时从长孙无忌嘴里听到李泰生死未卜的消息后,有点震惊。

难怪这几日军情很隐秘,李勣隔了好久才班师回朝,估计是遍搜均州未找到李泰,无奈之下只能先回长安复命。

平叛很顺,却差最后一哆嗦,李勣自认为折了面子,新君即位第一战打的并不完美,所以进京后其实一直不怎么高兴。

而辩机很不幸的成为了他的出气筒,只是李勣没想到会由此引发了这么一出,现在真是后悔不迭。

现在,两仪殿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李治,看他们的陛下怎么回答,这一言可决万人生死。

未等李治开口,殿内突然进来了三人,爽朗大笑,身姿散漫,凝重的气氛为之一变,李治顿觉轻松许多。

为首一人正是穿着丧服却笑嘻嘻的高阳公主李漱,其身后跟着两位年轻男子。一男子趾高气扬,目无旁人,另一男子稍微年长,面容俊武,英姿勃发,辩机看他有点像李世民。

能跟李漱走在一起,结合穿束和样貌,辩机猜测那两男子应也是皇族。

李漱带着两人走到餐桌前,英武男子躬身行礼道:“九郎,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这等宴席怎么不等哥哥们?”

“就是就是,九郎当了皇帝,也不与我们哥俩亲近了。”神态倨傲的年轻人也闷声道。

“哈哈哈哈哈。”李治起身,上前一左一右搂着两男子,爽朗笑道:“两位哥哥未曾传信,做弟弟的不能让所有人等着,我说今日怎么不见十七娘,原来是去接二位哥哥了。”

“来来来,我自罚三碗。”李治说着,拿起碗连着干了两碗酒,欲喝第三碗时,却被李漱阻止。

“九郎,这第三碗我们姐弟四人同干。”

“好!”

很快有侍女搬来了凳子,呈上餐具,旁边自有人腾出位置,李治和三人爽快碰了下,将第三碗酒一饮而尽。

接着,李治抹了抹嘴角,道:“六郎和三郎不远万里,总算奔赴到京。”

“来,第四碗当为他们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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