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柳当家是怎么找到,小,嗯,他的。”

师傅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柳泉生张开扇子笑道:“哈哈哈,说起来也巧。只是路边捡到的,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家了。我一个弱女子,自然需要一个护卫了。”

她在撒谎,宫商羽看的出来,她的一举一动,手上还有老茧。她会武功,而且不弱。不仅如此,周围来来回回的那些下人,除了年纪太小的,和太老的。都会武功,还藏着兵器,他们不是在干活,而是在盯着这边。不止如此,还有藏起来的人。貌似还有些,陷阱。是那个兵人布置的,麻烦了。

“来来来,这边请。”

宫商羽和徐正年被领进膳堂,正坐于席,柳泉生撑起一条腿豪放地坐在他们对面,兵人站在两人身后虽然长枪放在了外面,但环首刀还配在腰间。

柳泉生拍拍手,一个貌美的女婢端来酒壶和三个酒杯。

就在女婢要把酒杯放在徐正年面前时,柳泉生见状顿时生怒一巴掌打过去。

“没看见这位高徒还是个孩子?上甜水。”

“是。”

被打的女婢急忙下去。

“手下人笨,小友见谅。”

徐正年皱着眉摇摇头,“无碍。”

“来,高人,尝尝自家酿的酒。”

“多谢。”

宫商羽拿起一杯仰头饮下,“好酒。”

“是吧,哈哈哈!啊,甜水来了,给高人的高徒倒上。高人是哪里人?师承何门?”

“齐州兰县人,乡野散修,没有门派。”

宫商羽并没有撒谎,齐州兰县确实是她的故乡,徐正年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北方人,怪不得如此高大。我有点好奇,”

“那个,我们是来,”徐正年打算先谈正事。

“小子!别打断我说话。”

柳泉生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气质眼神,语气。徐正年顿时一愣,“我想问什么来着?啊,我好奇,你们除祟的,和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客比怎么样?”

柳泉生刚才的怒意全部消失,转而代之的是一副阴险狡诈的笑。

女婢为宫商羽斟酒,可看不仔细酒溢出来。柳泉生温怒的瞪了一眼,“还不快擦干净。”

宫商羽满不在意的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我等除祟的,只是为过生活,讨口饭吃,比不得。”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想问你们,和我们这些凡人。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宫商羽表情变得严肃,她提高警惕缓缓道:“除祟的一般只除邪祟,不伤人。自然,也比不得。”

柳泉生喝了一口酒,“除祟的能杀几个会武功的人呢?当然是不用神通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你们哪怕不用神通也比我们这些凡人能打的。但是到底有多能打?高人你仅凭腰后面的刀能杀死多少人?十人?二十人?三十人?一百人?”

“三千人。”

宫商羽一语惊人,柳泉生沉默的与她对视。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高人真会开玩笑啊。好了,好了,来吧。聊正事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高人来此为何事啊?”

“买粮。”

“所以才背着一袋银子吗。那么我得告诉你们,物以稀为贵哦。这次大水徐州一带所有的农田都被淹了,各地的粮仓也在劫难逃。所以毫无疑问,当下最珍贵的就是粮食了。”

“钱你不需要担心,多少我们都照收。”

“说话算话。”

“嗯。”

“十万两一斤怎么样?”

“啊?”

“事关云县难民生死安危,还请不要开玩笑。”宫商羽的语气有些不悦。

柳泉生一脸烦躁的掏了掏耳朵,“高人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不是说多少都照收吗?十万两现银,卖一斤粮食。”

“就是说不想卖是吗?”

“哪有,很公道的。”

“现在那些死里逃生的难民在忍饥挨饿,还望柳当家能开仓放粮,救济苍生。”

宫商羽低头弯腰拱手恳求,徐正年看着自己师傅如此放低姿态,心中原本就窝着火,此时又添上三分。

“如果我不呢?”

“柳当家。”

柳泉生一手托着腮瞥向宫商羽,宫商羽问道:“柳当家,您觉得难民是什么?”

“是畜生。”

柳泉生脱口而出,徐正年顿时眼睛瞪大,宫商羽平静的肯定道:“没错,是畜生。民为何会跪拜天子?说白了就是天子,皇帝可以让百姓吃饱饭。但百姓若是吃不饱饭,他们就不会去跪拜,就不会去服从,道德也好,良心也罢。在生死攸关面前不值一提,今天是我们来好心的买粮。”

“明天,就是县长领着一群饿疯了的难民来抢粮了。对吧?”

宫商羽没有回答而是就那么盯着柳泉生。

柳泉生露出放肆的笑容,摆摆手道:“无所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有个兵人,我们人虽然不多只有三十个。但是都是好手,最差的至少会拿剑耍两下。到时候我们就算死绝了,也能杀死他们几百人吧?然后再一把火烧掉整个宅邸,又能烧死多少人呢?不知道,但粮食肯定会烧没,我们也会很痛快的被杀死,而那些活下来的,就只能难受的被饿死,或者再来一波大雨淹死。反正一句话,谁都别便宜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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