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栏的目光被其中走在最后的三师兄所吸引,因为这位三师兄背着一大捆长矛,牛栏不明白他背这么多兵器干什么。

范常贵态度极为谄媚,他围在大师兄前后低头说道:“把您都给惊动了。本想等您来时,俺们应是夹道欢迎的......”

“说明下情况。”大师兄打断了范常贵说话,他不苟言笑,眼角都没夹范常贵一下。大师兄年纪在30岁上下,皮肤黝黑,留着短须,看着很有英气。

“大师兄,是这样的。着火的是村子最东边的徐家和吴家......”

范常贵把失火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大师兄听。徐吴两家住在村东头,村义和团坛口在西头。因为距离远并且他们大部分都在坛口开会,所以没能及时发现失火。还是徐家的二愣子最早发现失火的,这才把乡亲们喊来帮忙灭火。

大师兄问道:“这么晚,你们还在坛口开会?”

“是呀!大师兄,在俺的动员下,俺们村的男女老少现在全都是义和团义士。所以俺平时经常给他们开开会,讲讲怎样扶清灭洋、救国存亡。”

范常贵说到这时,脸上掠过自豪的神情,他殊不知乡亲们被他的道德绑架恨得牙根痒痒,只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都是自愿的?”大师兄很是满意地看向范常贵。

“自愿,都是自愿!您可以问问相亲们,都是他们自愿加入的。”范常贵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很难得。”大师兄点头赞许,他接着说道:“带俺瞧下现场。”

范常贵立刻带路引大师兄来到现场,大师兄仔细观察后沉思片刻,最后给出他的结论:“这是有人故意纵火。”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乡亲们交头接耳地议论,徐家和吴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不曾听过他们得罪过谁。

正在乡亲们议论纷纷之际,范常贵又冒了出来大喊一声:“依俺看,如果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就一定是洋人干的!”

这时一旁的三师兄突然看向范常贵,他目光锐利地问道:“你可有证据?”

“这位师兄呀,这还要什么证据?大师兄刚说有人纵火,不是洋人干的,还能是俺们自己人干的吗?”

听了范常贵的话,大师兄沉吟片刻,想着范常贵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徐吴二家一穷二白,绝没有被偷盗后放火销赃的可能。

既然他们人缘也不错,不曾与人结怨。那他两家失火最大可能就是来自洋人的挑衅。毕竟现在山东各地都在搞义和团运动,团练与洋人的关系在逐渐紧张。

“大师兄,您可替俺做主啊!俺家狗子才八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烧死了。”狗子娘抱着狗子的尸体冲到大师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惨地向他诉苦。

大师兄看见满脸黢黑狗子娘和尸僵的狗子,突然怒从心来。

他俯下身子安慰狗子娘几句,然后起身对四周的乡亲们大声呼喊道:“乡亲们,从种种迹象表明,纵火烧房子的罪魁祸首就是洋人。自打洋人来了以后,他们霸占咱们土地,欺凌咱们百姓,给咱们吃鸦片,抢咱们银子。俺们一忍再忍,今天他们烧了俺们的房,害了俺们的娃。明天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你们和俺去找洋人讨回公道,让他们血债血偿!”

“大师兄说的对!让他们血债血偿!”下面的范常贵首先带头响应。接着悲叹与愤怒的感情迅速蔓延,乡亲们也逐渐附和:“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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