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复杂,冷洋的成败似乎关系着兰蝴的成败。兰蝴顾不上下班回家,向他发起视频通话。

视频通了,冷洋正独自站在红圣村的田边,他将旁边的山谷扫视给她看。

初春的夕阳下,近处有枯树,山上仍保留着冬季的墨绿,远处大山之间还有未消散的云海。

冷洋花儿一般地展开笑颜:“难得你想看我一回。”

兰蝴好喜欢他笑着的样子,那是他爱她的表达,不加掩饰。

她担忧道:“股市是万人坑……”

冷洋打断道:“正月里说好话,祝我大赚吧!”

兰蝴不想成为黑嘴乌鸦,对他重操股票旧业的担忧又放不下。是的,尝到股市甜头的人迷恋它的好——无需租房请工人,无需到处找客户,无需愁发票与税率,无需催款,无需风餐露宿,无需应酬,无需像固定资产那样去变现……需要的就是选对股票,进退及时。但是,在这万变的股市,九十九次的小成功,有时敌不过一次大败!

冷洋见她不语了,侃侃而谈起来:“有五个股友在私下请我为他们代炒股票了。节后开始,每月底结账,赚了我按盈利十个点子提成;亏了我不赔,他们收回账户。把他们的都做好了,再赚个一二十万,我就买辆车一起去兜风哈!”

看着冷洋在那头遐想连篇,雄心将换明月的势头,兰蝴无法共情。不是她不相信他的看盘能力,而是股市摸索不出规律。

得给他泼点醒脑的冷水。兰蝴说:“股友的钱就别去碰了吧!他们现在说着好听,真亏了,他们又是什么话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了。”

“会签协议的,口说无凭。还记得‘凤翎红’那个蒋总吧,他的一位朋友就是股市操盘手,专门代客户炒股、炒基金。人家当年就是代小散户炒股起家的,蒋总最初给了他几十万试手,后来就全靠人家帮着理财了。”

“你不比操盘手专业。何况,你不是说过,那操盘手也遭遇了基金赎回潮,连拍电影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吗?证明他也不是股神。”

“这波行情一来,人家早翻身了。哪位操盘手不是经历过大跌又站起来的。”

兰蝴忧心忡忡:“不是每个人都能重新站起来。”

冷洋强调说:“我只做这一波。会收手。”

兰蝴说:“每个进股市的人都是同一个想法……”

冷洋笑起来:“我抚摸过上千万的钞票也没手抖过,我炒过三百万市值的股票也没心慌过。其实,拿自己的钱炒,患得患失,心态并不好。用别人的钱炒,心态反而冷静从容些。”

“以为没什么能激发你的事业心了,原来股票才是你的强心针。”

“还有你这只兰蝶嘛!”

“强心针,打多了会要命。见好就收,别沉迷了。”

“你别把炒股当成不务正业,国家还有专职交易员呢!”

兰蝴反驳不了他,提醒说:“少炒当怡情,大炒易伤财。无论炒得多好,不许加杠杆啊!”

炒股加杠杆,对普通炒股者来说,主要是通过向证券公司借款或使用保证金信用交易等方式,以较少的资金交易较多的股票,这能放大收益量,同理也可能让亏损放大,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冷洋当然清楚其中的风险,说:“大环境不行,我怎么可能用杠杆。”

兰蝴上过股市的当,对股市不再有兴趣,又不好再打击他,便说:“你好自为之,但愿你新年股运常红吧!”

“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感受亿万市值在股市搏动,真是神奇!”冷洋感慨着。

“别把精力放在股票上面吧!”

“研究股票还有出路,研究工作也许死路一条。”

“啥意思?”

“年底单位扎账,工资都不够发,绩效奖、年终奖也清零了。”

“这么严重!”

“单位被掏空,新来的金董也回天无力,还在愁下个月的工资从哪家单位借款发呢!我得自寻出路,等我好消息吧!”

之前冷洋从没说这样悲观的话,兰蝴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冷洋说:“天知道。我不想念单位这本经了。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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