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神明吗?请救救我吧”
“我的人生如此可悲,我死去妻儿的声音,总是在我耳边低声呢喃,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那些曾经发生的惨剧”
他原本是个商人,生活过的也很富足,但后来生意出了问题,自己破了产,一家人到了下街,虽然日子很苦但一家人一起劳动日子也过得下去,然后妻子的一场病,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妻子死后,两个儿子也相继饿死,最终他家破人亡。
“神明,请救救我,我不想再看到因为自己的无能,导致自己妻儿惨死的场面”
“不!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不断循环往复,犹如深渊梦魇”
他声泪俱下,家破人亡的折磨令他心力交瘁,精神超过负荷,导致人格障碍,无法与人正常沟通,白日里不断回想自己妻儿死前的景象,唯有睡梦中才能得到一丝放松。
法奈尔暗暗叹口气,明白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
“唉!你的妻儿在天之灵又怎会想看到你这般模样?”
“打起精神来吧,努力的活下去吧,去帮助更多的人吧,去实现你自身的价值吧。”
“抱歉,伟大的神明,对于我来说活着,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我只想我的她们活过来,不!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他沮丧的垂下头,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都觉得是个奇迹。
法奈尔沉默思量一下。
“嗯……容我想想。”法奈尔早有预料,倒也不觉得意外。
“仁慈的神明,请不要抛弃我”他忐忑的祈求,生怕是对方的生气而抛弃他。
“这是我答应你的,容你再见他们一面。”这时的法奈尔语气肯定,不容置疑,就连他自己都对此感到奇怪,仿佛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
随着法奈尔话音落下,三道虚幻的身影出现,男人认出来这就是他已经死去的妻子和儿子,一家人终于相拥在一起。
但片刻过后幻影消失,场上又只剩下了两人。
“坚信自己,不要放弃。”临走前法奈尔还不忘给他灌了一口毒鸡汤,然后身形化作漫天光点,消失于无形。
“神明啊!您虔诚的信徒,必会等候…我会为您…献上所有……”
他瘫软在地,和之前窝居在纸箱里的姿势一样,但他的怀里多出一些钱,脸颊变得红润,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炽热……
“看看下一个。”法奈尔很快便本能的挤进了第三个窗户。
这一次他的形象一样,身姿曼妙但圣洁又不可侵犯,正坐在一个房间里。
“神明大人,您好……”走进门的是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头发被胡乱剪的稀疏,裙子不……应该叫破布条,仅能遮挡重点部位,布面满是撕裂的破口,沾染干涸的血污,双手怀抱于胸,好似抱紧能给予她一丝勇气。
“你好,你可以向我倾诉你所遭遇的一切不公。”法奈尔眼中有的是怜悯同情,语气温声细语的说,生怕将这受尽折磨的女人,再添一分惊怕。
“好……”女人回答时,法奈尔瞥见大腿的乌青。
“不用害怕,这里没人伤害妳,能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吗?”法奈尔旁边的面前出现了杯温水,然后飞向眼前的女人。
女人接过茶杯,干扁龟裂的嘴唇,轻吹一口热气,才浅抿一点。
“我叫布伦达。”手中茶杯的微温,让她紧绷的神经舒缓,才注意面前的“神”,正用担心的目光关切着她。
“布伦达,能和我说说,关于妳的故事吗?”法奈尔轻柔的嗓音,让人感到舒心。
“神明也会对我可悲的故事感兴趣吗…”布伦达回忆,是怎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的境地,连家都回不去的惨状。
“我出生在一个富庶的家庭,有一个聪明的姐姐,调皮爱捣蛋的弟弟,生活多采多姿,当时我正要上大学学习,遇见了英俊的他……”
一位轮休归来的年轻鲁恩军官,因为一次偶遇结识,许是天雷勾动地火,两人进展迅速,甚至付出贞节,当幻想那人下次归来迎娶,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现实却嘲弄她的天真,年轻军官如人间蒸发般了无音讯。
不死心的她找上军营,多方打听皆没人听过这名字,再蠢钝的人也知道受骗了,因未婚先孕,令家族蒙羞而踢出家门。
原本优渥的生活跌落谷底,腹中的孩子越来越大,她的生活越来越艰苦,千辛万苦把孩子生下来,日子却依旧没好转,带着孩子她难以在工厂上班,寄托在邻居家中,才得以专心投入工作。
老天爷仿佛跟她做对,孩子生病了,她在连夜跑到教会开设的济贫院附设医院,那里的医生告知孩子感染肺炎,病因竟是邻居老太太传染,而那设备过于简陋,需要去大医院才能治疗。
庞大昂贵的医药费,在工厂当女工薪水根本支付不了,为了自己的孩子,她选择出卖皮肉,要争得快钱,选择在那圈子传闻的变态嫖客,他们给的钱特别多,肉体的折磨浇熄不了当母亲的急切,每夜的生不如死,仅靠那股信念支撑。
白天她会到医院看着病床上的孩子,虔诚祈祷能够早日康复。
但噩耗还是来了,孩子死了,昨日还和自己说话的女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永眠,她在医院里崩溃的大哭,泪水控诉命运,呼喊唤不回挚爱。
法奈尔望着这位命运多揣的女人,她能不发疯顽强的活着,相当不容易,但也仅仅是“活着。”
法奈尔尽其所能的让她见到了自己的女儿的幻影,安慰了她一下,化作烟尘消散。
而那悲惨的女人,此时穿着朴素的亚麻长裙,面前是一个破镜子,她那原本稀疏难看的头发重新长好,身上的伤口在法奈尔消散后竟然得到了治愈,但她的眼神仍然麻木沧桑。
“美丑又如何?终究是一堆枯骨”布伦达看破红尘的禅意,令人心疼。
“伤口会随时间慢慢结痂,寻找新的人生意义吧。”她的耳边回想着法奈尔对她说的话。
布伦达看到自己的女儿蕾贝卡,总是忍耐病痛难受,坚强露出笑容让她放心。
“蕾贝卡……神明大人……”布伦达喃喃道,麻木的眼神,闪过微微的光彩。
“唉,造化弄人哦!”就在法奈尔感慨的时候,突然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一阵下坠感袭来,等到视野重新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前,时间已经是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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