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梦中他正被你用刀刃来回刺穿吧,肩膀或大腿?我不确定,每只魔鬼的喜好都不一样,只有充满恶趣味这点不会有错。”精灵张开手掌,萤火虫似的光点从她掌心飞出,原先漆黑的溶洞顿时充满光亮,她迈开步伐向内走,忽然又说:“喔,说不定是在做坏坏的事情。”

缘安楞了楞,她好像看见精灵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回想幻觉中‘卡提’的突然暴起,联想到如今边上卡提的处境,缘安有点担忧。

“跟我来吧,那些猎人都在下面,你们是为此而来吧。”

溶洞内的环境和幻觉中一样,冰冷潮湿。

缘安单手拎包背着卡提,圣水仍在持续影响故使得她脚步有点踉跄。路上有精灵释放的光点,完全不需要火把带来多余光热。

她大致能猜出对方的身份,就是珨玛口中勇者小队里的魔法师,超过一千岁的精灵。猜测不是没来由的,珨玛曾经说,这座森林里定居着一位不得了的魔法师,勇者小队远征的终点也在这里,包括传说之地里瑞贝卡翻出的宝箱,那本古魔法书,对方身上有相似的味道。

活着的传奇近在眼前,但却完全不像故事中那样——头戴水色琉璃的花环,身着黄昏慧光编织的衣裳,所过之处皆是漫天盛开的花海。事实并不这样,去除身上的滤镜,这位精灵魔法师走进人群中,大部分人也只会认为是个恬静的少女,仅此而已。

娇小的身体却拥有巨大的力量,这样的事也只会存在于超凡世界里了。让人难以想象,眼前这位精灵身体里蕴含着能让庞大王国都为之忌惮的力量。说白了,原始大森林只是小小的一片边境,走出这里,作为贸易城市的契多就有数百上千万人口基数。就这样的城市,霍兹王国内还有几十座。

个体的力量居然能够达到这种威慑力。当然,也有可能珨玛只是随口编的。

说起来,她就这么一直居住在森林里吗?难道不会闷?勇者的队伍只不过历经短短十年冒险就解散了吧,对精灵而言,十年算多久远呢?精灵们的故乡传说是在遥远的东大陆……缘安有一茬没一茬想着,很快就联想到魔女有关的事。

勇者杀死了魔女。

不是恶魔,是魔女。

九百多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精灵突然停下脚步,光点一颗颗消散了,前方的洞口里透出微弱的水蓝色光芒,像是身处海底朝海面观望一样。

她转过身,很突兀的问了句:“你想死吗?”

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挑衅,可在她口中就成了另一种味道。就像早晨起床随口说的一句‘早上好’,或是没胃口时问的‘不舒服吗’一个性质,甚至隐隐还带了点关怀意味,缘安没有从中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不想。”缘安当即摇摇头。

如果能活,有谁会想死呢?

“魔女是世界的罪人,想要摆脱魔女的诅咒,就只有杀死魔女这一个办法。”精灵走出洞口,洞口外是数十条溶洞通道交错带,像是有巨型蚯蚓运动时挖出的巨型地下墓葬。墙上地面上长着漂亮的蓝色晶石,这些晶石充当了光源,耀眼夺目。

缘安也背着卡提走出了溶洞通道,看见了不远处的精灵,以及中心漆黑的庞然大物。

“只有魔女才能杀死魔女。”精灵缓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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