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是大哥的亲生女儿,十几岁的年纪,他到来前不久才褪了总角,插上簪子。
大哥曾经戏言,若是李岩松做熟了汤面炊饼,能独自支起一个摊铺,便将小妹嫁与他,两人相互扶持的过日子,自己好落个清闲。
小妹也很喜欢这个陌生的,清秀笑起来很好看的二哥,熟捻之后更是黏上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李岩松将跟在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丫头,看做领家的妹妹。
他把上个世界的故事,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说给她听,拿她当练手的听众,收获一堆的惊叹。每天李岩松都感觉有进步,口齿在连贯,条理愈发清晰。
美中不足的是,无论他讲哪种类型的故事,这个妹妹总是眸中泛光的看着他,眉角含笑小口连连地称赞。
正当李岩松觉得自己磨砺得差不多,打算去街面上竖起一块旗帜,开始自己的事业。
秋收时节农夫涌进城里卖粮,混进来一伙匪徒劫持富商。匪徒偷偷出城时被衙役撞破,动起手来打翻了沿街的摊铺,砍死几个挡道的路人,砍死了小妹。
光天化日之下,那一伙匪徒一路冲杀到城门前,和城外接应的人放倒守军,捆绑城内的大门大户刘姓粮商逃之夭夭。
官府没有出城追缉匪徒,对于一伙流窜于荒野,能在多个城池犯案的凶恶盗匪,县衙的做法是简单找人画了告示,发出通缉令便不了了之。
事后富商交了赎金,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骑着好马,穿的一身绫罗锦缎,看上去过得不错,白白胖胖的进了城。
而死去的那些人,则成为贴在城墙的告示画像下面的一段小字,提醒百姓那伙匪徒依然逍遥在外。
小妹的死让李岩松放弃了当说书先生,慢慢攒钱的想法。他跪求在大哥面前,求大哥准他去习武。大哥犹豫良久,拿出积蓄送他进了武馆。
未曾想李岩松习武别有天赋,短短数年进境神速,打熬筋骨真气吐纳一蹴而就。
去年结朋交友组建商队,四处拓荒商路的途中,摸到了那伙匪徒的踪迹。年末,他提着匪首回来在小妹的坟头祭酒。
那是一伙流民草寇,有两个正在锤炼真气的头领,做些劫票换赎金的买卖。他一上门,对方主动把当初进城犯事几人的头颅给他了。
“唉——”李岩松又叹了口气,风雨不曾歇,他的声音在狂暴的天气里,传不出身周三尺便消逝于沉闷的雷声中。
他低声道:“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有什么办法嘛。”
怒雷狂涛覆盖了一切,此时客栈反而平静下来,恶劣的雷雨环境隔绝了其它的喧哗。
闪电掠过天空,透过纸窗照亮房间,光影交错中显现森然的冷意。
数一数小妹不幸离世有七年了,小妹的坟孤零零地躺在荒地,受了数年雨打风吹,才等来当初闯出城的几人,下去给她赔罪。如此长的时间,贴在城墙的告示都被雨淋得褪了色,风一吹化为纸屑,不知道飘去哪了。
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年匪徒绑架富商硬闯出城的事呢。如今大哥也去了,记得这件事的人又少了一个,倒是剩下李岩松孤零零的了。
害了大哥的人是县令,三十大板打坏了大哥的身子,抬回家的当天开始尿血,没几天就昏迷不醒的走了。
不然以大哥长年干活练出来的健朗身体,活到古稀没什么问题。
污蔑大哥的是对门的食肆,背后是当地有名有姓的武馆,眼馋汤面馆的生意。城里的食肆大多与武馆合作,一些武馆直接对外经营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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