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四合院内。
身穿一袭浅绿色长裙的宋世琳,淡扫娥眉望向屋内局促的僭悦,眸中满是困惑。
她能明白祁郎自从宋柯死后就不愿再见自己,但他为何会突然迎娶妻室?
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吗?
然而自己的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应,空气粘稠的就像是快要停止了一般。
看着眼中那丫头略显黝黑的皮肤,宋世琳娥眉紧蹙,这一刻她甚至感觉到一丝荒唐。
可自己此时眼中紧张的姑娘,又何不是卯时就无心再眠的自己呢?
在听到祁郎另娶的消息时,她的心就跟被震碎那般,没有疼痛,没有痛苦,有的只是猜测印证后的释然。
果然,祁郎不爱她了。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二十年之后,还是这二十年之中,抑或者是从自己当年测出灵根被老祖单方面拒了婚约开始?
她想不明白,也猜不明白。
她只知道那个曾经在平安坊点着灯笼跟她说会永远等她的人不再等她了。
可这一切,她也并非不能接受,毕竟她伤祁郎太久了。
古树在风雨中淋得太久都会死去,又何尝是人呢?
所以她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呢?
听祁狼亲口说他不爱自己了吗?还是要亲眼见一下那个取代了自己身份的女人?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应该来,她必须来。
哪怕是被祁郎亲口拒绝然后死心,她也必须来。
不然她一定会因此后悔。
想到这,宋世琳的眼眶微红,露出一丝苦笑。
她甚至专门涂上了胭脂。
明明开着房门,可僭悦却感觉屋内的空气愈发沉闷。
她偷偷的瞥了一眼宋世琳,却突然发现自己漂亮的女人此刻却委屈的仿佛要哭出来那般。
僭悦如水般的眸子里,多出了一丝释然。
原来人都一样。
而此时一声粗粝的嗓音突然在屋外响起。
“秋娘,我回来了。”
屋内的两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祁狼,答应我你好好跟世琳说,既然是误会就一定不要继续下去。”
当俞一奎知道两口棺材换个妻室的事情只是江尘无奈之举后,心中的石头可算落地了。
眼看漆红色院门缓缓打开,俞一奎对着江尘说道。
“那你进去以后一定要和世琳好好解释。”
听着这句话,江尘好奇的问道:“你不进去?”
俞一奎摇了摇头。
“虽然她不说,但毕竟宋柯也算是我害死的,你不怪我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她不怪我是因为你。”
江尘见状便不再难为他,拍了拍俞一奎的肩膀后说道。
“那赶明我去找你喝酒。”
“好!”
然后便扛着两捆缎布走进了院内。
看到秋娘之后,江尘小声的问道:“人呢?”
秋娘朝着正屋看了一眼,江尘点了点头,然后将肩头的缎布放下。
“这两匹缎布是我给你和僭悦买的,回头做两身新衣服。”
秋娘眉眼一弯露出笑容,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江尘这才在摸了摸玉儿小脑袋后朝着正屋走去。
玉儿懵懂的望着那宽大的背影,隐约间有些熟悉。
随着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屋内的僭悦开始偷偷的望向屋外,而坐在正座上的宋世琳则紧绷着一根心弦,直目而视。
直到视线中,一个宽大的身影出现,她的心脏用力的跳动。
果然见到祁郎的这一刻,她骗得了别人却根本骗不了自己。
鼻翼微颤,宋世琳忍着鼻腔中酸楚。
就这么望着祁郎,她再赌再赌祁狼心里还有没有自己。
一步,两步。
祁郎走的很慢,再也没有先前见到自己时的那种欣喜。
三步,四步。
祁郎的表情也十分严肃,不再咧着嘴对着自己傻笑。
五步,六步。
祁郎的眼睛一直看向那个姑娘。
她……好像真的败了,她甚至输给了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祁郎生活中的女人。
七步,八步。
她在赌,赌祁郎一定会先喊她的名字。
然而听到耳中的却是一句,“僭悦,你没事吧。”
他甚至还会关心她有没有事。
宋世琳闭上了眼睛,嘴上却露出一丝凄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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