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林震南躺在床上,依旧没有半点睡意。
万镖头传来的纸条、断臂的死尸、面目模糊的方少侠、疑似青城派的仇敌......
只要一闭眼,这些东西就一股脑蹦出来,在脑子里晃来晃去。
“震南。”
忽然听到妻子的声音,林震南猛地一惊,转头细看枕边人,才发现夫人也没睡着。
林夫人转过头,正好和丈夫脸对脸。
她瞪着眼,十分平静的说:“震南,我想过了,咱俩这辈子是不成了,可平之还小,不能让他走你的老路。”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震南声音有些干涩,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林夫人没有解释,自言自语般说道:“夫君,咱们不要家业了,带上金银细软,一家三口换个地方,只做个富家翁好不好?”
这怎么行!
林震南摇了摇头。
咬牙切齿道:“祖父好不容易开创这份基业,他老人家又亲自交到我手里。我辛辛苦苦二十余年,这才有了现在这副局面。好生生的产业,就这么毁在我手里,我不甘心!”
“相公不愿放手,那就有些麻烦了。”
王氏转过头,看向帐顶喃喃道:“相公练了这些年,武功还是没什么起色,林家的家传武学,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我林家武功怎么就不行了?
林震南有心反驳,但一想成亲多年,夫人也是第一次臧否自家武功,于是暂时忍了下来,等夫人说完再争辩几句。
只听林夫人继续说道:“至于王家的武功,练到头也无非是爹爹那样,最多是囿于一隅,了不起多置办些田产、店面,勉强做个富家翁......”
林震南顿时哑火了。
夫人连岳父的武功都瞧不上,自己还怎么反驳?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王氏再次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丈夫:“震南,即便你现在开始发奋,只怕也来不及了,要想守住这份家业,非得让平之拜个好师傅不可。”
林震南沉默了。
我何尝没有这么想过?
片刻后,他叹息道:“夫人,话好说,事难办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氏微微摇头,说出早已揣摩多时的想法:“震南,给咱们传消息的那个方小郎君,你觉得怎么样?”
“他?”
林震南略一思索,缓缓答道:“他年纪和平之差不多,武功却极为了得,可见他来历一定不小。如果能拜到他师傅门下,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说到这里,他也觉很是心动。
根据万镖头、林平之、孟倩思三人描述,那个方少侠年不过二十,武功却有些深不可测的味道。
能培养出这种徒弟,无论是门派还是高人,来历一定不简单。
要是能靠上这样一个势力,福威镖局还不得起飞咯?
“我说的不是方少侠的师傅。”
林夫人否定了这个说法,轻声说道:“我说的就是方小郎君。”
“什么?!”
林震南惊呼出声,瞪着夫人惊疑道:“夫人,你疯了?”
我疯了?
震南啊,但凡你多了解些武林之事,你才会真的疯掉。
林夫人苦笑一声,忽然换了个话题:“夫君,假如咱们城中有人得罪了权贵,他刚好有个漂亮女儿,你说他如果想安然脱身,是将女儿嫁给同知老爷好,还是嫁给同知老爷的儿子好?”
“当然是同知——”
林震南几乎脱口而出,但话才说了半截,忽然又停下思索起来。
他想了片刻,才问道:“这人得罪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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