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心的人，会长出心吗？
0413号曾这样想过，她常透过高高墙壁上那一扇透气的排风扇看外面飞过的鸟。
她没有过去，自有记忆起，就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是被偷来、拐来的，被用作实验体，究竟是什么实验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在脑袋里装什么东西。
听说就连那些看起来不染尘埃、清冷高洁的实验员，也是被强迫着关在这里，忍着良心参与实验。
本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可那天，她遇上了天使，这是被关在隔壁的一个温柔阿姨给她讲过的故事中的，是她唯一学到东西的地方。
“你们可以走了，坏人已经被抓了！”
天使这样说，他看起来一点不害怕，耐心地为每个人分发干粮，让他们照着记忆里的路去寻找家。
被折磨得记忆错乱的人则是被他送去医院，又或是从他那拿到一点钱，去维系生活。
只有她，是没有根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从隔壁的阿姨那里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拐来的实验员，他们不愿进行实验，父亲被折磨致死，而母亲在独自生下她后也随之而去。
她因为体质特殊，被养了下来。
在很小的时候，她曾幻想自己有个哥哥，可以保护自己。
那些实验太痛了，这里就是个小工厂，组织人员甚至不为他们准备麻药，能不能活下来全看造化。
“小姑娘，你记得家在哪里吗？”
天使很温柔，他用毛巾为她擦脸，擦手，眸中永远是炙热善良。
“哥哥， 你可以做我的哥哥吗？我没有家。”
她想跟在天使身后，这样自己或许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
天使皱着眉，终于有了丝凡人气息，他说，“对不起啊，你跟在我身边会过得很累……”
“没关系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以前苦，我不想去流浪！”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天使，他真的同意了。
“我叫暮沉，你叫什么名字？”
“0413号。”
“……你想要个新名字吗？你可以自己决定。”
“暮暮……”女孩胆小害怕，声音只氤氲在嗓子里，暮沉只听了大差不差。
“墨墨？笔墨的墨吗？很好听，我带你去办理证明。”
不知道少年用了什么办法，真的成功收养了墨墨，两人正式成为兄妹。
“暮沉，墨墨……我也有家人了……”墨墨还没来得及感叹，暮沉已经落下泪来。
墨墨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哭，明明天使什么都不缺，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泪。
后来，兄妹俩一起生活，墨墨发现，暮沉才不是那个温柔的天使，他也喜欢调皮捣蛋，会捉弄她。
比如，给她准备早餐时，会故意将煎蛋和香肠摆成哭哭脸，又或是给她梳一个朝天辫。
可这样的暮沉，真正给她一种哥哥、家人的感觉，她真的有家了。
虽然一开始哥哥带她去的是一个小屋子，可过了两天就换了个大房子。
哥哥说，因为以前是自己一个人住，对房子的要求不高，但现在他有妹妹了，要好好养。
他们并没有在家住多久，因为暮沉要去往世界各地，不知道做什么。
“哥哥，我也想去！”
墨墨在哥哥的保护下，学会了撒娇，学会了无理取闹，学会了从孩童时期从未尝试过的依赖。
“那你不许乱跑，躲在我身后，知道吗？”
“好！”那时的墨墨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这样说，直到亲眼看见他凭空撕开一道光幕，带着她去各个地方甚至是其他世界搜集材料，再上交去某个地方，从而拿到一种药。
她不知道是什么药，只知道哥哥有时候会很痛苦，全身红肿快要死掉的那种，而这种药可以短暂地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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