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蝉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釜咕哝着古老的调子。
齐草黄没有作答,只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可以开始吃了。
“味道怎么样?”
“好...好吃。”
“来,吃这个鱼石。”
齐蝉毫不设防,张大嘴巴混着鱼肉将鱼石咀嚼下肚,火镰鱼鱼肉入口即化,绵软的好似一口水。
效用甘温固神,此鱼石常与紫蛇胆,鸣虫草草茎入药,用以治疗惊神症、梦呓病。
齐草黄甩了甩胳膊,眸子低垂望着火焰,宛如两片望不见底的死海。
“齐蝉,想起什么了吗?比如你的经文”
“经文?”
“我是说,到时候有人来抢你的媳妇儿、有人来偷你的马,你的女儿被谁无缘无故退回来或是谁糟蹋你的土地。”
“你嘴里念诵的会是咒人的经文还是逃走的经文?”
齐蝉使劲拍了拍脑袋,很是苦恼道:
“我的经文....我好像忘了,放在家里?不,我放在野外的某孔窑洞里了,那是用两个女孩子的鲜血在布卷上写成的。”
“真的有人这么欺负我吗?我要让我的孩子都牢牢记住咒人的经文。”
“我.....有孩子吗?”
齐草黄接话道:“你还有妻子,你的妻子身价很高,花了三块灵石买来,又花了十块灵石和一顶银错八方虎帽让占卜室祭师卜算你二人的吉凶。”
“好...好吗?”
“好!鹿骨说你作为大祭师的家谱一定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延续下去。”
齐蝉的眼神再次陷入混沌,他的精神状态明显退行至孩童时期。但奇怪的是,他的生活完全足以自理,无须他人协助。
在齐草黄还未揭开蒙面纸之前,只是单纯觉得齐蝉的神智仿佛是落于无底的深渊,且不停向下。
只能从他的动作看出,其身体机能完好,仍然保存着作为祭师敏锐和力量。
揭开蒙面纸之后,齐草黄于屋内修行,专心吐纳外界灵气之时,他仿佛头一次认识到这个“傻房东”。
于神台感知里,齐蝉周身自动牵引的灵气总量竟然能与齐草黄用先天真精牵引的灵气持平。
甚至略有超过。
仿佛暗夜之中一只熊熊燃烧的火轮,刺的齐草黄眼睛生疼。
这种感觉齐草黄再熟悉不过,生花归炉!
一个已经摸到金丹边缘的祭师,到底是怎么沦落如此境地,相当于被族人流放的状态。
齐草黄心中有些想法,需要验证。
“【河上春】还是【信天翁】”
齐家寨四房,都有压箱底的法经,不入藏经阁,一脉之内只传亲信。
据齐草黄所知,这两部均有着能令人失神的作用。
比如父亲齐负子,年轻时便曾得到半部【信天翁】。
而【河上春】是四房一脉的法经,前世齐草黄与之有些因缘。
闻言。
齐蝉时而安然微笑,时而静默流泪,时而专注凝视虚空,又在齐草黄脸上探索。
以一种好奇且纯真,雏狗般的目光环顾四周。
“没听过,没听过,你想听经文啊,我给你背。”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使君夫妇为参商,咫尺之间不能料,笑中有刀浅磨....”
齐草黄能感觉到他的心绪已然脱离混沌,处于极放松平和的状态。
不入迷,难出奇。
寨子这么大,齐草黄不信找不出几个知晓当年内幕的人?
哪有无风翻的船,哪有无风起的浪?
“齐蝉,看好火塘,莫要扰我。”
齐草黄从怀中掏出布卷,打开背山图放于膝前,灵性坠入祖窍,开始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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