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还是朕……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我没保护好我的女儿,到最后还得我的女儿帮我维护朝堂。”
“我在朝堂上说要关我女儿禁闭,在这风口浪尖的节骨眼,我若是去看她,只怕是对她更不好……”
楚穆然颓然,痛恨自己。
白嫣然却轻轻抚上他的背,柔声安慰道:
“行啦,别自责了。”
“你跟你的女儿性子还真是一样的。我今日去看她,临走时,她特意叮嘱我,让我同她父皇说,千万不要来看她,说是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对父皇不好。”
“你们父女二人啊,永远都是先为对方着想。”
“真好。若是我们生活在寻常人家,想必也一定会很幸福。”
白嫣然是真的觉得幸福。
“好了,汤都要凉了。”
白嫣然催促他喝汤。
楚穆然端着那碗酒酿圆子,用勺子舀了几口,连连夸赞。
“我今日喝的不会又是失败品吧?”
楚穆然打趣道。
其实他所谓的失败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而是白嫣然每次做的时候,都一定要和沈凌霄母亲做出来的一模一样才肯罢手。
这就会出现许多份味道大相径庭的酒酿圆子。
最相似的那份必然是给沈凌霄的,而给楚穆然的那份,就被他称为失败品。
不过楚穆然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还庆幸自己每次都能沾了沈凌霄这臭小子的光,能尝到皇后亲自下厨做的酒酿圆子。
一想到这是皇后亲手做的,楚穆然就越喝越开心,最后还剩下几口,他干脆端起碗,一饮而尽。
“你慢点,膳房里还有好些呢,没人和你抢。”
“膳房里还有?还有多少呀?”
白嫣然不语,只是淡然的看了门外站着的成禄一眼。
成禄也不语,只是一味的捂着嘴,打着饱嗝,生怕自己吃下去的那么多酒酿圆子吐出来。
白嫣然慢悠悠的收拾碗筷,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默默地叹起气来。
“怎么了?”
楚穆然扶着她的肩膀。
白嫣然转过身去,轻微蹙着的眉眼间,写着犹豫两个大字。
“如今沈凌霄回来了,眼下朝堂又如此……”
白嫣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
“当年,他娘留给他的信件,我们到底要不要交给他?”
“不可!”
楚穆然声音严肃,一把压下白嫣然手中的信。
“当初,是他们夫妇两人合力,甚至拼尽了性命才让我们的女儿活了下来。”
“这本就是我们夫妇二人的心结,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沈凌霄姐弟两人。”
“如今,若是将这封信交入他手中,就凭他对我们女儿的心思,断然会做出与他们夫妻两人同样的选择。”
“当时,他们夫妇二人并未同我们说,救人要花费如此代价,若是他们说了,我们也不会……”
“罢了……总之不能再让无辜的人陷入其中。”
白嫣然没好气儿的推搡他一下。
“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这一次就算他沈凌霄想要这么做,我也一定会阻拦他!”
白嫣然被气得转过身子去。
楚穆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哄好了些。
白嫣然自然知道他的秉性,没同他计较。
“我只是担心,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沈凌霄会因为这个做出与他父亲相同的选择,到时才真是……”
白嫣然说得在理。
他们沈家一家都是痴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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