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中,田曦穿过垂花走廊。

因为给花木降温喷着水雾。

感觉不到三伏天的炎热。

寸土寸金的元城西郊,一片仿古的中式园林依山而建。

一步一景,诗情画意。

盛潼身着中山装戴着白手套,行走其间仿佛将人带入二十年代的民国深宅。

田曦被带到荷塘边的水榭,见到热情洋溢的女佣辛蒂亚。

辛蒂亚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欧曦小姐,再次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田曦抬起手臂回应,“我也很高兴。”

“比从前更漂亮了,肩上的伤好了吗?”

“当然。”

辛蒂亚是越南华裔,像东南亚的阳光一样热烈而友善。

“那真是太好了,听闻您回来,我特地准备了您喜欢的莲心糯和玫瑰桃花酥。”

回来。

田曦注意到她的用词,心脏微微发紧。

辛蒂亚带田曦走向餐桌。

聂闻屿不知何时到的,已至桌旁,正微笑着为她拉开座椅。

田曦接受了他的服务。

视线扫过他左手。

两日前的晚宴她就发现了,他还戴着那枚戒指。

聂闻屿唇边含着浅笑。

为她推好座椅后才绕到对面坐下。

看起来心情很好。

辛蒂亚和盛潼带着一众佣人退下。

除了他们二人站在水榭外守候,并无其余人等。

桌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糕点。

茶是荷叶茶,有淡淡的清香。

聂闻屿手边却是咖啡,他拿起喝掉浅浅一层。

相当长一段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辛蒂亚频频向这边看过来。

田曦端坐着,没有动任何食物,也绝不开口说第一句话。

好在这只是一餐上午茶。

来之前她已经摄入了充足的食物以保证战斗状态。

许久,聂闻屿沉沉叹了口气:

“你来我这里,是打算什么也不说吗?”

田曦抬眸,直视对面的男人: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聂闻屿微笑起来:

“如果没什么好说的,那你为什么来?”

田曦可笑不出来。

她垂眸沉默许久,缓缓抬手:

“四年前你向我这里开了一枪。”

白玉无瑕的手抚上伤口的位置。

如愿看到男人瞳孔瞬间紧缩。

“你当时说可以补偿我,我说只需要放我走,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弥补。

今天我食言了,是否可以请聂先生帮我一个忙?”

她以这样生分的语气跟他谈起从前。

期待他能怎么回应呢?

“你或许忘了,三年前你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跪下来求我。

我以为那就是你想要的补偿。”

田曦膝盖上的指尖微颤,脸上的血色褪尽,

“不,那是我应得的自由。”

“是吗?”

田曦闭上双眼。

这两天发生的事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闪而过。

两天前的凌晨。

白砚江发出一系列证据。

声明自己忠于和田曦的感情,云也用非法手段入侵他的私生活。

造谣抹黑他的名誉。

劝她悬崖勒马,主动向公众解释清楚。

否则将诉诸法律。

田曦随即公开表示信任和支持。

可是前天中午,云也再次发出一张照片。

照片一出田曦就知道完了。

那是去年的平安夜。

她和白砚江穿着情侣装、戴着情侣帽,在江边看烟花。

照片里是清醒的白砚江。

拥挤昏暗的人群里,漫天璀璨的烟花下。

云也穿着和当天的田曦一模一样的装束。

白砚江侧低着头,云也亲吻在他的脸颊。

白砚江也是看到照片才知道。

那天亲吻他的原来不是田曦,而是云也。

而他和田曦,在那一天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舆论从这一刻开始爆炸。

原本还支持白砚江的声音销声匿迹。

舆论一边倒的偏向云也。

白砚江再也说不清。

彻底被打成一个玩弄感情、没有担当的渣男。

张江岳几乎是立刻传给田曦一份准备好的声明。

宣称田曦也是受害者,遭受了白砚江的欺骗。

并表示从此划清界限。

田曦被逼着发这条微博。

但她抵死不从,锁起门修改了所有账号的秘密。

后果是,被张江岳的秘书温明明没收了手机和平板。

并由温明明在她家里24小时监视。

不允许她有任何擅自行动。

昨天晚上,小区物业上门维修水管。

一个工人悄悄塞给田曦一部手机。

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聂闻屿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因为吴悠的掩护和帮助,田曦才能躲开温明明的监视。

前来与聂闻屿见面。

田曦抬眸。

恢复了清明的双眼直视对面的男人:

“白砚江是无辜的,让云也澄清。”

风吹过,聂闻屿将一杯咖啡喝到底。

“这倒也不难,不过我可能需要提一个条件。”

田曦摇头:

“不,你不能提任何条件,而且我的要求很高,你必须完全不打折扣的做到:

我要白砚江的声誉恢复如初,他的事业和名誉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还要彻底铲除云也这棵毒瘤,让她在将来再也不能威胁到白砚江分毫!”

聂闻屿露出气极反笑的表情:

“田曦,你知道我家累世经商,既没有好处还如此苛刻,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答应?”

田曦看向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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