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一个如天边皎月般清冷,一个如三月桃花般绚烂。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亦是与上个世界不同呢。

科举文里,他虽废柴,好歹出身武将世家,长得剑眉星眸,高大威猛,家里人都宠着,日子过得别提多舒爽。

这个世界则不然,原身不光废柴,长相也是随了死去的老娘,是个貌美阴柔的小白脸。

皇帝亲爹忽视他,前面几位兄长,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定亲封王,有自己的王府和封地。

而原身十八岁了,还一无所有,在宫里混得惨兮兮的。

唉,这任务可怎么做啊!

他心里念着明翊,殊不知皇宫外的明府里,明翊躺在柔软的床上也正惦记着他呢。

先太子早夭,先皇后忧伤过度跟着去了。

陛下一直没有立继后,后宫事务由贵淑德贤四妃共同协商打理。

一晃经年,陛下年岁已高,诸位皇子业已成年,或多或少都会对那空置多年的储君之位生出些想法来。

四妃所出的皇子背后皆有世家支持,明争暗斗不断,甚至不乏结党营私,扰乱朝纲之举。

皇帝心中一片清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眼瞧着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导致朝纲混乱。

储君之位一日不定,人心难安。

四位已被封王的皇子皆非善辈,或狂妄自大、或面慈心黑,或志大才疏,实在难入明翊之眼。

他便将目光放在毫无根基的六皇子身上。

平日里看着胆小怯弱,没想到今日一接触,竟是这般顽劣的性子!

倒是他打眼了。

明翊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记起对方贴近时带来的温暖气息,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起来。

现今民风开放,对断袖分桃之事并不忌讳,在世家雅士之间反倒是种风雅之事。

明翊少年时在淮山书院求学,山中岁月辛苦寂寥,便有同窗捺不住寂寞,借此互相慰藉。

亦有不少人向他表达钦慕之情,明翊看见那些人眼中赤、裸、裸的欲、念,只觉得作呕。

今日那小子分明是故意戏弄他。

若非他说那些暧昧之言时,目光清澄,未有任何私欲,明翊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哼!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倒是比其他皇子瞧着顺眼几分。

他叹了口气,唉,只能暂时在矮子里面拔高子了。

翌日本不该由他授课,然而他却鬼使神差地又来到弘文馆。

背过手目光一扫,课堂上霎时鸦雀无声。

诸位皇子全都端坐在案桌前,唯有六皇子的位置依旧空着。

逃课不来是吧?他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戒尺,不听话的学生,该打!

脚下一转,正欲去寻人。

景笙姗姗来迟,躬身执礼道:“学生住的偏远,来得有些晚,还请先生勿怪。”

态度谦逊恭敬,与昨日迥然不同。

明翊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不得不放他进去。

景笙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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