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张府,自从张彩升为辅国丞,家里面就没有断过客人,每日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张明阳站在阁楼上,看着院中来往的人群,面色凝重,心中烦躁。
昨晚又与父亲争吵一番,在迎娶苏青青这件事上,双方都不让步。
想起当时的情景,父亲斩钉截铁的告知自己,除非自己死了,否则苏姓女子绝不可出现在府上。
二人最终不欢而散。
想起青青,已经有很久没有螭城的消息了,几次想要偷出府去,皆未成功。
没有姚叔的帮衬,自己难出此院一步,想起青青对待自己的态度,更是心如刀绞。
为什么都在逼我,为什么。
想至此,愤怒充满胸膛,狠狠的一拳砸在柱子上。
朱漆崩裂,柱面凹进半寸,手上的疼痛感盖过心中的愤懑。
噔噔噔,楼梯处传来声响,张明阳扭头一瞥,见姚管家上的楼来。
和气道“明阳,老爷叫你去后堂”。
张府后堂,屏蔽了前院的喧嚣。
不时从身旁路过的仆从,张明阳强颜欢笑一一回应。
进的堂内,张彩正襟端坐,表情严肃,张明阳恭声道:“父亲,您叫我”。
张彩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儿子,面色缓和下来,示意张明阳坐下。
仆人看茶退去后,张彩道:“明阳,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随你爷爷上战场了,你也该做些事情了”。
张明阳接话道:“是父亲,您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娶了我娘了”。
提到张明阳的母亲,张彩眼底抹过一丝伤感。
张彩道:“是,这个事也怪爹,没有提早张罗你的婚事,我最近正考虑这个事了,等确定下来,再与你说”。
张明阳紧张道:“父亲,你要我娶谁”。
张彩笑了笑道:“明阳,你先别急,爹还在考虑,放心,肯定给你选一个好姑娘”。
张明阳松了口气道:“父亲其实不必为此事多虑,明阳自有选择”。
张彩哼了一声:“选择什么,娶个妓女?”。
张明阳起身拱手道:“青青不是您想的那样,她虽出自烟柳之地,但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
未等张明阳说完,张彩打断道:“够了,我张家自开国,就从未接纳过风尘女子,也未有做过此等荒唐事”。
张明阳辩道:“我做什么了,我十岁就没了娘,你又常常不在家中,这世上只有青青懂我,我非她不娶”。
“放肆”张彩怒拍茶盏,啪的一声,茶盏碎成几块,盏盖更是碎成了粉末。
姚管家听到响动,急忙走了进来,缓和气氛道:“老爷,明阳,有什么事情,你们好好商量,不要动气”。
张明阳起身,对着二人拱手道:“无话可谈”。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张彩又急又气道:“站住”。
姚管家赶忙拦住张明阳,宽慰道:“明阳,你先别走,刚才老爷在气头上,话不可当真”。
“老爷最近事务繁多,找你还有些别的事情,你先坐下”。
拉回张明阳,姚管家又向张彩示意,随即叫来仆人,换了新茶碗,添了热茶。
见气氛有些缓和,姚管家赶忙说:“老爷,你找少爷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张彩舒了口气,道:“给你谋了份差事,明日起去军中报到”。
张明阳有点吃惊,之前没有半点风声,看向姚管家,姚管家没有反应,张明阳问道:“什么差事,要去哪里”。
张彩道:“去凤桐,军中行走”。
张明阳努力回想,凤桐,那是座边境城市,离隆城有一千多里,明天就走?
见张明阳脸色阴晴变幻,张彩也未多言,起身要走。
张明阳喊道:“父亲,我可否不去”。
张彩停下脚步,姚管家向张明阳打眼色。
张明阳解释道:“父亲,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去的近一些,我也好照顾您”。
张彩冷冷道:“你没有资格挑肥拣瘦”。
张明阳还想说什么,张彩已经出了门,姚管家跟随而去。
不一会,姚管家又回到了后堂,见张明阳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便开口道:“明阳,凤桐是北部边境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是抵挡大漠的最前沿”。
“那里经常发生战斗,军功易得,多人人抢破头都去不了,当年你爷爷随先皇从凤桐出征,立了战功回来,你父亲安排你去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张明阳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想支走我,让我远离隆城,远离青青,我不干,我要去找他”。
说着起身要走,姚管家拦住张明阳。
苦口婆心道:“明阳,你好好想想,你父亲安排你去那里,是为你以后铺路,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入朝为官吧”。
张明阳还是执意要走,姚管家阻挡道:“明阳,从小到大,你父亲决定的事,可曾改变”。
张明阳愤恨道:“他总是这么独断专行,我是个人,不是物件,任人摆布”。
姚管家道:“明阳,你不是摆将,但你也是当朝宰辅的独子,你的一言一行有很多人盯着了,你与这个家族荣辱与共,不可分离”。
张明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这些道理他怎么不明白。
但是他也有他的牵绊,他的不舍,和他对自由的渴望。
现在感觉都要化为泡影,眼泪止不住的流。
姚管家静静的退出后堂,关了门,只留下张明阳一人。
日落黄昏时,家仆找到正在场中训练府兵的奉浉,告知他有人在后堂等他。
奉浉未有多问,叫张禾继续操练,自己随仆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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