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从早六点到晚十一点,整整一天,许二嫂成功顺产下一对龙凤胎,产后流血也在正常范围以内,可以说除了刚开始情况危急,许二嫂情况和正常女人生产差不多,安全度过。

许家一片喜气洋洋,许老太用红布包了一团硬币塞进谢眠眠医药箱,欢天喜地照顾自己孙子去了,屋内就剩许玥如和他二哥,谢眠眠又嘱咐了些产后注意事项,才提起医药箱准备离开。

许二哥站起来,朝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握着妻子的手寸步不离在床边照顾着。

谢眠眠心里受到些安慰,不管怎样,至少还有人照顾产妇。

许玥如也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心力交瘁,把谢眠眠送出门,回屋倒头就睡。

出了许家,谢眠眠视线随意一扫,当即就愣住了。

晏礼提着灯,不知在许家门外站了多久,身衣服都凝了露。

谢眠眠鼻尖一酸,睫毛一下子就湿了,脸却扬起一抹笑意。

“晏礼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我领个证?”

谢眠眠并不是个感性的人,相反,她的专业要求她必须时刻保持理性,可在那一刻、就在看见晏礼的那一秒,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着。

所以,她要留住这盏灯。

尽管已至深夜,蝉鸣仍旧不知疲倦唱响,山里空旷,谢眠眠的声音清晰可闻。

晏礼微微怔了一下,想了想,郑重点头。

“好。”

谢眠眠攥紧手指,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松开的手心一片汗津津。

回去的路两人都没再开口,晏礼很沉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到了家门口,谢眠眠鼓起勇气问:“你、你是后悔了吗。”

“抱歉。”

谢眠眠眸光暗了暗,晏礼轻声道:“有些事情还没告诉你,两个月前单位有人故意纵火失火,抢救资料的时候手被重物砸伤,在没查清是谁纵火之前,我被暂时停职。”

“受伤后,一提笔就会手抖,很有可能再也无法返回岗位,前途渺茫。”

“所以。”晏礼目光认真,“你需要再考虑一下,我还有好些朋友,他们都很优秀,如果你不介意……”

“我介意!”

话还没说完谢眠眠就直接打断,抬起脸时双眼有些红,声音带着哭腔:“你当我是什么,认识一个男的就嫁吗。”

“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我只说要跟你领证。”

晏礼手足无措地给她揩眼泪:“抱、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想说……”

他紧张的都磕巴了,谢眠眠低着头,差点没憋住笑。

她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逗一逗。

午给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了,晏礼经脉有些淤堵不通,肝郁气滞,不过还没来得及问他,便被许玥如叫走了。

不就是手被砸伤,那就治呗,她才不怕。

谢眠眠抽抽搭搭掉眼泪,嗓音细里细气。

“你都把我看光了,不是该负责?”

晏礼下意识纠正:“没有看光,我只看见”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山洞里的画面,明明就一秒,却跟刻在里一样,清晰无比。

就连谢眠眠肩头那颗红痣长什么样都记得。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脑子嗡地一下炸开,耳根延伸到脖颈的皮肤一片绯红,烫得要命。

“我会负责的,你早点休息。”

说完,晏礼便匆匆离开,谢眠眠看着他有些慌乱的步伐,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谢眠眠把自己的决定和晏礼领证的事告诉二叔二婶后,两人十分开心,过来两天,二婶拿出黄历,面有些日子用红笔画了一个圈。

“领证结婚得挑个好日子,我看看……7月15、7月21、8月13,这几个日子都画了圈,吉利的嘞!”

二叔指着红圈:“这是老婆子找王老二给画的,谢丫你们自己选一天。”

王家祖都会给人看事、挑日子、葬坟,不过近些年很低调,到了王老二这代,已经不给人看了,要不是二婶和他们是亲戚,早年他们落难的时候给送了窝头,他才不会给帮忙。

“七月太近,时间有点紧,就八月十三,怎么样?”

谢眠眠转头征询晏礼意见,他点头应好,目光在日子顿了一下,心跳蓦地漏了两拍。

八月十三那天阴历七月初七,是……七夕情人节。

情人。

晏礼在心底把这两个字重复,耳根莫名发烫,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谢眠眠,在她漂亮的五官游移,最后定在她嫣红的唇瓣。

刚好谢眠眠喝完水,被水打湿的唇瓣亮晶晶,晏礼呼吸一滞,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知道自己目光太过冒犯,晏礼强行闭眼,在心里默背党规。

谢眠眠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还在跟二叔二婶讨论摆酒的事。

“爷爷刚去世,不适宜大操大办,我想着几个亲戚在家里吃一顿就成。”

二叔点头:“难为你有这份心,想必你爷爷在九泉下也能安息了,不过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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