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腮胡闻言也眼带同情:“我们先带你去看大夫,还能站起来吗?”

额头血已经止住,除了疼,就感觉有点晕,蓝衣男试了下,到是扶着石头勉强站了起来。

“你不记得自己名字,既然穿着一身蓝,就叫蓝哥儿吧,我叫萧瘦子,他叫张胡子,以后你叫我瘦子哥,叫他胡子哥。”萧瘦子开口。

“蓝哥儿……”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蓝衣,有点嫌弃。

“名字不满意不打紧,回去后让老头儿给你起名字。”萧瘦子见他走路不利索,与张胡子两人一左一右搀着他。

“瘦子哥,胡子哥,你们真是好人!”蓝哥儿感动,这二人前一刻还恶言相向,原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晓得若没遇到他们,受伤又失去记忆的自己孤零零在深山老林里,下场肯定凄惨。

一柱香后,三人顺利下山。

在医馆等大夫问诊时,张胡子将萧瘦子拉到一边低声问:“我们真要将他带回寨里?合适吗?”

萧瘦子看了眼正乖乖坐着给大夫诊脉的蓝哥儿,悄声道:“你没仔细看蓝哥儿的脸?”

“脸?挺好看的?”

萧瘦子:“……”这傻老爷们儿!

“你仔细看看,他是否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唇不太薄但也差不了多少?”

张胡子闻言大惊:“你是想……”

“嘘,小点声!”萧瘦子掐了下同伴胳膊,凑过去低语,“我们找不到人,老头儿又撑不了几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二当家上位?你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这下落腮胡不说话了,看了蓝哥儿一眼,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领个冒牌少寨主回去也是不得已,虽说这个冒牌的眼睛不大好使,还什么都不记得,但起码能说能跳,是个活人。

两人窃窃私语,声音极小。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离他们有段距离的蓝哥儿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蓝哥儿向两人方向看了看,垂眸,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闪现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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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乃通云县资格最老、最为有名的山寨,简直是令众百姓苦不堪言。

据闻此山寨十多年前便已形成规模,然后通过不断吞并或打压其它山寨,最终导致通云县中只剩下他们一家土匪窝。

近两年势头尤其猛,名声已经大到冲出小小县城,在整个北天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就是这么一个令无数人痛恨的土匪窝,近来气氛很是不好,为何?

因为他们亲手将山寨创办并且发扬光大的老寨主病重,命悬一线。

一天到头也清醒不了多久,每日以流食支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瘦下去。

这日,老寨主如往常一般处于昏迷中,众土匪们已经习惯了,除了留下伺候的人会时不时进屋去探看外,其他人都各忙各的,没的忙的就三三两两坐一起望着日头发呆。

“大当家眼看就……我们这起码大半年没有县太爷了,听说要来个新的,也不知会不会趁咱寨里正乱玩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你操心那么远做甚?咱们这偏得连天王老子都想不起来,能给派来什么好官?都是没本事或没背景的,新县令来后想必也和前两位一样,还不是得看咱们眼色行事?”

“可那是大当家正生龙活虎时候啊……”

三人顿时都沉默了,这是个问题,一个团伙若是头目出了问题,那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尤其目前他们这个团伙还并非凝成一股绳,而是随着二当家的势头上升、大当家年纪大身体又愈发差后,匪员们都开始向二当家处靠拢。

若非大当家病重,二当家想必早已夺权或是去别的山头自立为王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晓得二当家是等大当家两腿一蹬去了西天后轻轻松松接手山寨,目前山寨正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三人都是大当家这头的,和二当家这几年都相处得不好,又因二当家这人过于狠辣无情,他们实在不敢在这样的人手下当小弟,怕一不小心就缺个胳膊少个腿儿。

“也不知瘦子和胡子他们找的怎样了,希望少寨主能顺利找回来。”

“有没有这个人还两说呢。”其中一人小声嘟哝,其实寨里人都明白,老寨主临死时突然说还有血脉在外,这事本就可疑。

就在三人忧愁前途渺茫时,一道尖利激动的声音传来:“少寨主回来了!”

一阵静寂后,整个山寨瞬间热闹起来,土匪们纷纷自屋子、茅厕等地跑出来张望。

“谁回来了?”

“少寨主?”

“真有少寨主?去看看!”

一时间,上百名土匪哗啦啦,全部涌向正门方向。

年幼的萝卜丁和腿脚不利索的老人也跟在后面伸长脖子往外看。

好家伙,突然涌出这老多人,将率先跑上来报信的土匪都吓一跳。

一群土匪或激动或兴奋地推推搡搡,簇拥着穿戴一新、头戴宽松蓝色毡帽的俊俏少寨主去往老寨主卧房。

张胡子拉着身旁少年直奔病房:“大当家,你看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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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膛都没什么起伏的老头儿回光返照一样,没靠任何人扶,自己“嗖”的坐起身,惊喜:“莫非是我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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