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大夫……是这么说的呀,他说我爹娘去世了,如今我寄居表姐家。”男孩儿弱弱地说道。

宋初夏见他神色认真,显然对这个说法并无反驳之意。

不由得心里一惊——莫非他……失忆了?

不会这么狗血吧!

“你叫什么名字?”宋初夏连忙问道。

“江澈。”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就不算失忆,那这又是演的哪出?

“你爹娘是谁?”

“我,不记得了……”

“你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你失忆了?”

“什么是失忆?”

……

宋初夏如遭雷劈,完了,这孩子八成是失忆了,那她还怎么让他寻亲?

等等?!可为什么又记得自己名字?

宋初夏一脸怀疑地审视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可小男孩只怯生生的,长睫眨巴眨巴,要多无辜就有多可怜。

她心里莫名升起了个大胆的念头……

“你是不是也穿越了?你是不是也是从现代过来的?快告诉我!”她激动地抓着江澈的胳膊晃道。

宋初夏抓得很是用力,一阵摇晃下江澈又觉得喉头一阵干痒,便猛地咳了起来。

好容易才止住了咳,江澈面色更显潮红,有气无力道:“你说的穿越是什么呀?我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玉佩不大,但润白的羊脂玉雕成麒麟状,大气却不失精巧。

他翻到背面,递到宋初夏眼前,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字。

江澈。

若不是昭示身份之物,想必不会贴身佩戴。

可这玉佩虽是名贵,到底也算不得什么独一无二的物件,除了这两个字,再无别的信息,自然是判断不了他的身份。

“你不是我表姐么?怎么会不知晓我爹娘是谁?”江澈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

这……宋初夏笑着打哈哈,说只是考考他罢了,看他是不是还能记得那么一些。

随后便以他刚醒过来不宜说话伤神为由,退了出去。

*

宋初夏带着一头乱麻走出来,不小心撞上了个人。

“夏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木头见宋初夏魂不守舍的,以为她还在担忧家里的事儿。

吴氏今早也跟他说了宋二虎和她们家的纠纷,好在最后是顺利解决了。

“我没什么事,木头哥你忙完啦?”宋初夏勉强挤出笑。

“是啊。”见宋初夏恹恹的,木头便又拾起方才的话头,“你刚刚不是问为什么那主簿家的公子不请师父过去吗?”

这话成功转移了宋初夏的注意力,她点点头:“为什么?”

“因为县令大人这次生了好大一通气,主簿也没讨到好脸色,烦了便让他儿子不许出现在他跟前。”他笑着说道,“若是请大夫到家里来,自然也会被主簿大人知道,说不得还要再惹他一顿骂,他只好亲自过来治伤了。”

竟是这样,可为什么县令这次生这么大气,昨日程大郎也说,是他老人家亲自带兵把人给逮了。

木头见宋初夏感兴趣,便同她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儿给讲了。

西桥街背有家大庆坊,向来是夏江县有名的赌坊,但向来低调,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去管。谁想到那日有些公子哥儿和赌坊的人起了口角,一时意气竟打了起来,动了真家伙。

这闹事的公子哥儿里边就有县令老爷的独子,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成日里就爱往赌坊和烟柳巷扎堆。

本来这李县令在夏江县就没做出什么政绩,在这位置上多少有些悬着吊着,生怕一不小心被人给挤下去,只能回乡养老,可那样他这儿子的前程估计再没指望。

这回还敢闹出这样的事儿来,李县令又是气又是急,立马就带人端了那大庆坊。

塞翁失马,蔫知非福。

李公子虽是伤得不轻,但总算是消停了段日子,没法儿折腾了;且夏江县百姓早就对这赌坊深恶痛绝,县令此举,立时就搏得了群众的好感,围着县衙就喊青天。这项政绩还被报上了江陵府,连知府大人都夸了,李县令一下子是春风得意呐。

“你是说,县令老爷这阵子都在抓赌博?”宋初夏问道。

“抓得可严了,县衙的差役们得了令,成日里围追堵截,那些个赌徒如今都跟过街老鼠似的。”少年嘴脸微勾。

这事儿在夏江县几乎人人皆知,李县令好容易才做出点政绩,眼见府衙的上官都派人来表扬了他一番,可不能让这些老鼠屎坏了他熬的这锅粥。

他老人家还摩拳擦掌想整出个清水夏江,指不定就能迎来官场生涯的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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