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亲手将可以拿捏的致命弱点送到了秦无籍手里。
秦无籍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
两辈子加起来,时摇光一共跪过他两回。
而上一回,是为了……
“王都郊外的那座空坟?”秦无籍伸手捡起滚落在脚边的药瓶,语气听不出喜怒,“他就是那座空坟的主人?”
时摇光心中一惊,最终还是坦言道:“褚昭阳,是那人的胞弟。”
胞弟流落斗兽营生死由命,时摇光又为他立空坟多年,那人现今如何,秦无籍心已然中有数,不再多问,只淡淡道:“起来吧。”
时摇光猛地抬头,秦无籍这话的意思,便是应下了此事。
她心下一松,不知怎的,在脑子里胡乱转了许久的疑惑自己溜了出来:“主上您……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她就就反应过来,懊恼地闭了闭眼,又悄摸摸睁开一条眼缝去偷瞄秦无籍。
秦无籍倒是没回避这个问题,他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亲自替她的右掌上了药,口吻不似在意道:“被一个脸上长着蛇鳞的刺客杀了。”
“什么?!”时摇光惊的差点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是新突破的灵境宗师吗?”
秦无籍今晚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不紧不慢上完药后,竟还用纱布绑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蝴蝶结:“是在你死后的第二年。”
时摇光心里有万千疑惑,但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讷讷道:“主上,我想要破月和戮日。”
秦无籍绑蝴蝶结的动作一顿:“此事不急。”
时摇光眉头拧的死紧。
能不急吗,夏问寒这会儿还是个在死士营里挣扎的小崽子,她又内力全无,再不利用破月和戮日二剑赶紧将剑术练回来,他们要如何应对野心勃勃的神都和心怀叵测的西南?
要知道秦无籍虽说凶名远扬,但自身却是个连一丝内力都没有的战五渣。
现如今人脸蛇鳞被当做诱饵搬到明面上,她又成了北疆名义上的未来王妃,虽说是两地联姻,但西南对此反应如此之大,两位灵境宗师啊,不可不防。
时摇光心焦的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练剑,秦无籍却像是突然对蝴蝶结有了极大的兴趣,将长长的两条白纱布系了又拆,拆了又系。
“主上。”时摇光僵着右手由他折腾,左手却忍不住去摸脸上的蛇鳞,“您是想要引蛇……”
“孤是想要你活着。”
秦无籍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句话,把正紧急头脑风暴的时摇光打懵了:“您说什么?”
“孤说,孤没想要你死。”
时摇光更懵了,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啊。
上辈子她好歹也是秦无籍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剑,替他重伤过卫重光卫重云,替他斩杀过姬金戈。
这样天生剑骨的一把利剑,就算不能完全信任,但只要还有一丝用处,他就绝不会想要亲手折断她。
“破月剑已在你的房内,至于戮日剑,暂时不急。”秦无籍终于折腾出一个满意的蝴蝶结,收回手开始赶人:“回去吧,若是不困的话,可以先去太医署看看你那个弟弟。”
时摇光这一晚上又是打架救人又是被天大的秘密冲击,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猜秦无籍是什么时候和神都谈了什么条件,在确认了褚昭阳安安稳稳待在北疆王宫的太医署后,整个身子往后一倒,陷入软绵绵的被褥中。
这一倒,她突然察觉了不对劲。
熟悉的痒意,在尾椎骨?!
时摇光的困意顿时飞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嗖”的从床榻上蹦起来,手指颤巍巍去摸自己的尾椎骨——
毛茸茸,又是毛茸茸!
这一下动静实在不小,在外守着的雾莲生生怕又出意外,再顾不得许多直接破窗而入。
时摇光惊神未定,死死拽着披风将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雾莲生更不放心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
时摇光想起秦无籍说上辈子被人面蛇鳞的刺客刺杀,再也不能将身上毛茸茸的异状等闲视之,揪着披风小小声道:“我做噩梦了,有点害怕,主上他歇下了吗?”
“主上倒还未歇下,只是……”
雾莲生话还没说完,就见突然变得娇气起来的小摇光裹着披风哒哒哒跑向了御书房。
对于这位新出炉的未来小王妃,得了吩咐的侍卫没敢拦着。
秦无籍批奏报批到一半,就见时摇光一路跑进内殿,急的额头上都布了汗,他放下朱笔,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我……”
时摇光知道暗风就守在暗处,一咬牙凑到秦无籍的耳边,小小声道:“我好像长了一团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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