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打完坏人就来陪你,何况,现在还有小白在这呢。”李允说完朝兔子扬了扬手,兔子却木讷地理也不理。

婵儿哼哼唧唧拉着李允的衣摆不放,“我不要,不要……”

“哥哥答应你,将西院的水琴变出来,好不好?”

“水琴姑姑?”婵儿止住了哭声。

“没错。”李允点了点头,“这次哥哥说话算话。”

小姑娘含泪咧嘴一笑,伸出小手:“婵儿要与哥哥拉勾勾。”

于是在橙色烛光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与一只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勾在了一起……

三日后,已成哑巴的水琴被送进了密室。

婵儿高兴得直跺脚,抱住水琴的双腿不松手:“水琴姑姑,哥哥真的把你变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水琴的脸微微发肿,泪水汩汩往外流。

“水琴姑姑你别伤心,这里没有坏人,哥哥会保护我们的。”婵儿说着便跑到屋内的木柜旁,从上面的牛皮纸袋里掏出一颗桂花糖,转身递给水琴。“好甜,水琴姑姑吃。”

水琴摇了摇头,继而蹲下来抱着小姑娘呜呜地哭。

婵儿一边用衣袖给水琴擦眼泪,一边软软地安慰:“水琴姑姑乖,不哭了,哭脸好羞的。”

说完又挣脱水琴的手臂,迈着小短腿跑到床头,费了老鼻子劲,将一个硕大的枣红色锦盒抱在胸前,跑去给水琴看:“里面好多漂亮的首饰,水琴姑姑你喜欢吗,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水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锦盒,泪水流得更凶,脸上落满愧疚,那日要是按肖姨娘的意思带着婵儿一起逃,她会不会落到今日的结局?

“那是哥哥送给你的,你怎可随意送与旁人?”李允板着脸入得屋内。

婵儿看了看锦盒,又看了看李允:“哥哥,水琴姑姑不是旁人。”

李允面色冰冷地从婵儿手中接过锦盒,顺手放到了旁边的木柜上,水琴吓得垂下头,缩到了墙角。

“过来。”李允盯着婵儿。

婵儿走到李允跟前,仰着一张怯生生的小脸:“哥哥是生气了吗?”

李允“嗯”了一声,伸手将小姑娘抱了起来,走向另一边的扶手椅。

“哥哥不生气了,婵儿以后乖乖的。”小姑娘将手臂环在少年的颈上。

“要想乖乖的,先得改掉打赤脚的毛病。”李允摸了一把婵儿的小脚,上面净是泥灰。

小姑娘肩膀一缩,捂着小嘴嘻嘻一笑。

李允将小姑娘放到扶手椅上坐好,自己则坐到并排的另一张扶手椅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端端正正坐得像国子监的太学生。

随后,李允冷眼看向水琴。

水琴被那目光吓得心头一颤,战战兢兢地从墙角走出来,面对着二人席地而跪。

这个挖去她舌头的少年,竟与无缚鸡之力的婵儿有说有笑,这一幕让她无来由地觉得毛骨悚然。

“往后,你便在此好好照顾婵儿,不得有丁点闪失。”李允清俊的面孔绷得紧紧的。

水琴流着泪使颈地点了点头。

“你该知道我的手段,倘若你还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少年的威胁掷地有声。

水琴哭着拼命摇着头,又点了点头。

“哥哥,水琴姑姑伤心了,你不准再凶她了。”婵儿从扶手椅上滑下来,跑过去安慰水琴:“姑姑不哭了,乖。”

李允没好气地站起来,看着婵儿小小的背影后欲再交代几句,想想也罢了,转身出了密室。

顺子正在屋外的台阶下候着,见李允出来,赶紧迎上去:“少主,刚探子来报,那宁嬷嬷并未回过吴州老家。”

李允面色阴沉,没吭声。

顺子跟在他身后:“少主,既然尸首数目也对得上,那宁嬷嬷会不会只是请了个假,还未来得及离开太尉府便被咱们杀了?”

李允停下来,嘴角浮出一抹阴冷的笑:“看来得去一趟义庄,找一找这位宁嬷嬷的尸体了。”

顺子不解地看着主子:“少主,真有必要……再查下去么,就依着现在的结论上报,称漏掉的活口是太尉府西院的一个丫鬟以及一个老嬷嬷,不是挺好的么,这样的话,密室里那个小孩儿就能借此遮掩过去了。”

“自然是依着这样的结论上报。”李允停下来看着顺子:“但你得记住了,任何时候都得把真相抓在自己手里,只许你糊弄别人,可不许别人糊弄你。”

顺子听得神情一震,挺直腰杆应了声“是”。

当晚,李允一袭黑衣出了清风宅,夜黑风高,唯有巷子深处泄出几点烛火,他四下里环视了一圈,继而纵身一跃,消失在幽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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