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齐聚草棚之下,青年先拱手一礼,唇边含着淡笑:“在下贺铭恩,奉主公之命领军至此,亦代表主公与贵国商谈。”

“见过贺将军!”四名景国官员,在为首的王氏子弟带领下回礼,并依次自报家门。

贺铭恩挥了挥手,他带来的士兵便整齐地朝周围散开,呈半圆形护在草棚十步之外,站定后,他们个个身板挺直,宛如劲松。

这一幕看在景国官员眼中,均心底一沉。这些敌寇军容实在整齐,行动间训练有素,所谓“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敢问贺将军之主公乃何方俊杰?”领头的王氏子弟有礼一笑。

贺铭恩俊眉一挑,噙着淡笑卖了个关子:“这个嘛……想必不用多久,贵国就能知道了。”

人家不说,他们也不能强逼,只好按下这疑问,双方正式开始和谈。

贺铭恩虽仅有一人,可面对景国四名官员,气势半点不弱,他也无意与之扯皮,所以,抬手让亲兵拿来地图一铺,就提起条件了。

“我方要求不多,只需贵国撤去此范围内的军队,将这里全部划归由我方管辖即可。”他修长的手指一划,以常江为界,将北边全部划了出来。

景国官员登时怒了,为了风度,强忍着反问:“贺将军不觉得太贪心了?”

贺铭恩老实摇头:“并不觉得。”他坐姿随意了些,淡笑道,“常江以北目前归贵国管辖的范围,乃是荆州、豫州、徐州部分地域,这些年贵国如何治理此地、百姓能否安居乐业,想必也心知肚明,既勉力支撑,又何妨将之让出来由我家主公代劳呢?”

无耻~!

景国官员气得猝然起身,终是没忍住,冷笑道:“好一个‘代劳’!你家主公如此能为,何不替那庆国代劳一番?竟不顾路途之远,来了我大景?”

这是讽刺他们不敢与胡人争锋,就跑来景国撒野了!

贺铭恩微微仰头看着对方怒发冲冠,仍神色泰然自若,他轻笑道:“你又怎知我家主公不曾为庆国代劳?”想到自家主公挖的大半都是庆国墙角,他觉得,之后景国得知北方变化,定会很惊喜。

大抵知道这条件提的太狠,眼前的官员根本做不了主,他还好心道:“你们可将我方要求转达贵国陛下,待有结论了咱们再谈,当然,时间莫要太久,”他想了想,定了个期限,“就以两日为期吧!”

贺铭恩示意亲兵收起地图,拱手一礼后转身就走了,行动干脆利落得很。

景国官员兀自气愤地站在草棚下,怎么也没想到人家就来提了个要求,便自顾自走了。

“王大人,眼下我等……”

“回城,将对方要求回禀陛下和王公。”为首的王氏子弟恨恨道,“哼,狼子野心,就凭他们也配?”

语罢,这人拂袖而去。

另三位官员也是世家子弟,他们相互看看,大都无奈一叹,深感无力。

配不配的……他们说的就算吗?

想当初胡人染指中元,难道胡人就配了?可现在北方大片地域,还不是尽落胡人之手?中元人亦深受其□□、屡次惨遭屠戮。

如今,鉴康城破了的城墙和被毁的城楼仍在,即便对方所提要求实在过分,态度也甚为强势,可他们眼下并没有与之硬碰硬的底气,万一惹恼对方,直接用那可怕的武器毁了鉴康城呢?

“走吧,看看陛下和其他大人是何意见。”三人心中忧虑万分,觉得眼前局势甚为棘手。

等和谈官员回城一禀报,朝堂上果然炸了。

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在谩骂敌寇的无耻行径,王标之还差点被气得厥过去,他这把年纪了,的确经不起大的刺激,第一次朝会就以景帝司曜连召太医来救他终止。

待王标之缓过来,他们又开始进行第二次朝会。

解岸眉头拧成川,听着他人痛斥敌人,他询问其中一位和谈官员:“对方只提了这一个要求?不曾言及其他?”

“是,只此一条,依下官看,对方意图明确,就是为侵占我大景国土而来。”

“安师,不若由你再与对方谈谈?”王标之揉着头,制止众人斥骂后,看向了解岸。

“王公之意是?”

王标之看向宝座上的司曜:“陛下,鉴康之危不解,全城上下均寝食难安,如今情势所迫,不妨退让几分,日后再徐徐图之?”

司曜表情沉重地点点头:“朕明白,当务之急,先让对方撤兵为上。”

王标之得了这话,又看向解岸:“安师啊,明日你带人与对方商谈吧,若能与之联姻,便可结秦晋之好,对方如不愿联姻,予他们些器物银钱亦可,然割地……”他摇了摇头,长叹道,“终是下下之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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