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牧荣勇忍着心颤，赶忙拱手应了，连称呼都恢复到了从前。
在此之前，他只是觉得这位公主较为神秘，有些多变难测，若说多厉害……他心中颇不以为然，毕竟牧荣家能征善战的骁勇之辈太多了，别说先祖了，就说近些年的太元王（牧荣珂）、武王（牧荣陲），哪个不是惊才绝艳，族中能有他们一二分本事的少之又少，更遑论一介女流？
但这一刻，他见容湘杀人后这般随意的姿态，以及夜色中那仿佛格外冷酷的神色，都让他觉得，怕是低估了这位公主。
“阿姐。”牧荣淳也出了房间，他衣着整齐握着□□，显然也没有入睡。
“无事了，我再去探探。”容湘神色缓和几分，向他点了点头，脚下一动，便身轻如燕飞上了屋顶，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殿下。”牧荣勇神色震撼，相处大半年了，他都不知这位公主竟有如此身手，不论武力如何，单这般轻飘飘就上了屋顶的本事，真是闻所未闻。
“处理了休息吧，不必担心阿姐。”牧荣淳扫过院中的尸体，一派平静无波，说完便关门回房了。
牧荣勇心中悚然，发现就连他以为自幼在深宫中娇生惯养的这位重山王，竟也不是他以为的柔弱少年，不仅胆色过人，还很有些深沉。
这一刻，他从心里对这两位慎重起来，同时暗自反省，平日里怕是被公主对重山王的爱护蒙蔽了，居然没能发现这些。
牧荣勇心里诸多思绪，动作却不慢，很快就将三具尸体处理妥当，连他们潜入院中的一应痕迹都抹掉了，好在容湘动手时，没有按平时的习惯来，而是干净利落地一刀割喉，所以血迹并不多，否则还要颇费番功夫。
天蒙蒙亮时，容湘才悄无声息回来。
三人齐聚平时吃饭的桌边，伴着灶上烧水的声音，谈论起正事。
“昨日峘闻已入宫逼储太后废帝，城中由其部属驻守，不过夜里还是甚为热闹。”容湘说了她探查的结果，又叹了口气，“恐怕峘闻很快就会将百官聚集起来，宣布废帝另立的诏书了。”
“也不知这变故还需多久？”牧荣勇面露忧愁，“幸好小姐先前让我买了不少东西，否则怕是要被困死了。”
牧荣淳有些烦躁：“阿姐可知，废立之事何时终了？”
容湘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莫急，应是几日就见分晓。”她转而看他，见他明显不耐烦，便问，“怎么，憋在屋中闷了？”
“气氛凝滞，惹人心烦。”牧荣淳自个儿也说不清，是闭门不出憋闷了，还是因为担心这变故，总之很有些焦躁。
容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带着些纵容：“要是嫌闷了，天亮了我带你出城啊！”
“出城？”牧荣勇愣住了。
牧荣淳则给她一个“开什么玩笑”的眼神，反手覆上了她的额头：“阿姐发热了？”
容湘闷笑两声，拉下他的手，双眸盈着笑意：“没骗你，既然不想待在城中，那我们就出城啊，虽说鉴康城此时戒备森严，但若是想出去，也并非不可。”
牧荣淳默然，想起了假阿姐满身的诡异之处，便知她此言不虚，他想了想，道：“阿姐，我想出城。”
“那你准备下，只带点随身之物即可，天亮后我们就出发。”容湘点点头，让他回房准备，这才转向牧荣勇，与面对牧荣淳时不同，此时她敛了笑意，目光略沉地道，“舒明，家里就交给你了，希望待我姐弟二人归家时，这里没有易主。”
“小姐放心，勇必当守好门户，静候小姐与公子归来。”牧荣勇躬身一拜，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中那压力，不免心中一紧。
“那便好。”容湘应了声，起身也回了房间。
等她走后，牧荣勇才直起身，他望着那纤细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
这个时候出城所为何事呢？明知鉴康被峘闻大军守着，还要冒险出城，他们究竟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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