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太可怕了,用最虚弱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把沈映鹤给惊到了。

她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但是后半句倒像是姜薇白平常的作风。

如果当真是这么轻易地放过别人,在场的众人估计都要以为姜薇白被谁夺舍了。

还记得几年前,青黛姑娘还在的时候,就是被她狠狠摆了一道。分明是什么都没做,最后也被姜薇白折磨得不成人样。

李嬷嬷到底只是个下人,除了替沈映鹤辩白几句,旁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沈映鹤下来,总之也不至于遭人污蔑。

是的,李嬷嬷也不信沈映鹤会做这种事。入府这么些日子以来,沈映鹤一直安分守己,老实得不得了,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出手害人。

现在这么大一口黑锅扣在沈映鹤头上,姜薇白的意思也十分明确,非得看沈映鹤吃一回苦头不可。

沈映鹤皱着眉沉思片刻,看向谢云祁说道:“将军不妨给个机会,三日,如果我找不到真正下毒之人,甘愿杖责七十。”

杖责五十就能要人命了,杖责七十哪是要命啊,简直就是鞭尸。

沈映鹤当然不会这么傻,她那里有本事查案啊,更何况证据或许早就已经被人销毁。

她只是在争取,争取充足的机会逃跑。

可姜薇白就是看不得沈映鹤这副模样,指着两侧的侍卫厉声呵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本郡主说将这个贱人拿下,杖责五十!”

她当然不能给沈映鹤机会去查这件事,因为毒就是她自己下的。

兵器撞击在一起发出齐刷刷一阵铿锵相撞的声响,沈映鹤觉得下一秒那剑就要指着自己的脖子。

“你说你能查出下毒之人?”

谢云祁抬手伸出两指,朝后轻轻一摆。得到命令,侍卫们面面相觑,终是将剑收了回去。

毕竟谢云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他不开口,他们到底也不敢真的如何。

沈映鹤一愣,难道他相信她?

方才沈映鹤差点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刚刚在心底里骂了姜薇白八百遍的同时,还没忘记顺带上谢云祁的两百凑个整。

诅咒他下辈子吃饭没筷子,喝水没杯子。

不过看在他替她说话的份上,勉强可以收回这句话。

沈映鹤点了点头,急忙说道:“我可以的!将军也不希望伤害郡主的人逍遥法外吧,我也能以性命起誓。”

她一直都是无神论者,发个誓保条小命,沈映鹤觉得很划得来。

更何况那丫环不是也起誓了?

而她问谢云祁要这三天时间,压根一点都没打算查。

没那金刚钻,沈映鹤也不敢瞎揽瓷器活,她又不是狄仁杰。

只要谢云祁答应,她就带着东西从后门逃跑,谁都别妄想找到她!

沈映鹤脑子里把算盘打得啪啪响,看向谢云祁的时候眼睛里就差含着泪花了。

求求了,就三天。

“好啊。”

谢云祁看沈映鹤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知道她如何也不会罢休,随口应了下来。

一旁的姜薇白看得眼睛都直了,气急败坏开口:“云祁哥哥,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

在姜薇白眼里,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走进谢云祁心里。

沈映鹤凭什么凭借低微的身份肖想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到底姜薇白就是看不起她们这些人。

“给你五日时间,找不到人杖责一百如何?”谢云祁并未理会姜薇白,自顾自地说道。

高大的身影渐渐覆了下来,谢云祁半蹲着,纤长的睫毛掩去了他眼底的嘲弄。

他喜欢她的有趣,但沈映鹤不该自作聪明。

松雪的香气扑面而来,沈映鹤的脑袋下意识朝后靠了一些,“什么?”

杖、杖责一百?

沈映鹤眸子里倒映着男人的脸,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隐没在几缕落下的乌发中,眼窝微微陷下,显得五官更加深邃,再往下是透着粉的薄唇。

不得不说谢云祁生的是真的好看,不论哪一个五官拿出来都能堪称绝色。

谢云祁轻嗤一声,毫不留恋地站了起来,背身离去,“关到拙园。”

说话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姑娘得罪了。”一名侍卫握着剑向前一步,剑柄落在沈映鹤身上,猛地将人提溜起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将军下的命令,从来没有收回的时候,这便是定了。

将军府平日也有手脚不干净,品行不端的下人,基本都是关到拙园。哪里没有窗户,便是黑漆漆一片这么暗无天日地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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