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人不会就此罢休。”

席安原先觉得告官是下策,然连席修贤那不管家事的人都出现了,态度虽免不了趾高气扬,却也摆明了一件事。

席家不会那么老实的断亲还钱。

她原先是没想过要把钱要回来的,只是席家人步步紧逼,她索性要回断亲,免得日后再受她们钳制,总觉得她好欺负。

这次是席修贤,下一次会是谁?

席安想到席家众人,眼神微暗。

齐寐玩味的抚摸着怀中的幼兔,漫不经心道:“席安的家人,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压榨价值,趾高气扬,好似有了这层亲缘关系就平白高人一等。端出长辈的名头,就什么都敢要。

“以前……”

席安语句微顿,唇角下撇,神色一时冷淡至极。

“以前种种,现在说来也不过因为我是个女儿罢了。”

农村重男轻女思想一直存在,比之民风彪悍的边疆,这个国家最底层对女性的压榨几乎到了极致。

她的母亲是重男轻女思想下的牺牲品,亦是这个思想下的加害者。

若非她如今有本事,有能力,只怕一回来,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就会从她的身上扒下血肉皮囊,吸取骨髓,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席安很少去想这些事情,从军于她而言不是磨难,而是解脱。

八年从军生涯让她磨练得越发坚毅冷静,曾经觉得无法反抗的人而今看来,是那样的丑陋弱小。

布满老茧的手在眼前摊开,这上面每一道痕迹,都是她越发强盛的证明。

席安微敛眸子,遮掩眼中冷意。

“那席安断了亲,也是她们逼迫,无关席安的事。”劝解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齐寐撑着床凑近她,双臂形成一个圆圈,见席安圈在怀中却又没有直接接触。

他语气柔软,带着些许安抚:“离了她们,以后未来,必定光明璀璨。”

席安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啊,我这几天就去衙门报官。”

“到时候要回银子,我们把院子修了,再给你买几十两一身的衣裳穿。”她语带笑意,罕见的打趣道。

齐寐没想到之前与席修贤说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啊了一声,手足无措的直起身子。下意识的把即将掉落的幼兔揽在怀里,语句磕巴:“倒……倒也不用。”

“都是我乱说的,你不用当真。”

他眼神闪烁,疯狂回想自己当时没有说什么崩人设的话。

席安乐不可支,眼角眉梢都站带着笑意。

两人说话间,屋外突然传来几声巨响。

眼角的笑逐渐收敛,席安与齐寐对视一眼,当即起身,嘱咐他在屋子里呆着,不要出来。

自己出了房门,拎起墙角晾衣服的竹竿,脚步轻巧,无声的高举手中的晾衣利器。

嘭——

门插被她用竹竿挑开,屋外的人猛然失力,冲破大门扑倒在地。

圆润的长杆高举又落下,化作□□被席安舞得虎虎生风,啪啪得打在那几人的背上,直把他们揍得吱呀乱叫。

席安挑开大门后见那两人扑倒在地,锤子铁锹散落一地。

便没有手软,一根竹竿在手中犹如□□如虹,几杆子就把人打趴在地。紧接着一顿暴打,舞得长杆叠影乱飞,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断作响。

直到手中长杆被打爆,她才丢了手中爆裂的竹竿,拍拍手沉着脸找绳子把这几人绑起来报官。

“别绑,别绑!”惊慌失措的女声尖细入耳。

席安不适应的蹙眉,抬眸却见席二婶满脸愤怒与心疼的跑到那两个贼人面前,抱着其中一个双手颤抖。

“宝儿,宝儿,你没事吧宝。”

席二婶双手颤抖,见自己乖儿子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撇头对席安怒目而视。

尖而细的嗓子响亮又刺耳:“你要死啊席安!”

“当了几年兵了不起啊!看把你弟弟打成这样,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见席安开口欲说话,她扯开嗓子嚷嚷。

“哎呦!杀人了,杀人了!席安她要杀人了!”

这席家自从席安回来可是大小热闹不断,听到席二婶那把熟悉的嗓子,村民们端着花生瓜子纷纷凑了这个热闹。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地上那两人,哎呦一声:“这不是席二家的席宝吗?”

“那是席二媳妇家的侄子?”

“怎么扑在这地上……”

有人在泛起了嘀咕。

齐寐在这时从屋里探出头来,柔弱又无助的询问:“席安,闯空门的贼人走了吗?”

席安看了看地上的两人,再看看席二婶,摇头道:“好像不是闯空门。”

她一时也说不清如今是什么情况。

齐寐扫了一圈,又看了看席二婶,唇角下撇隐晦的露出一个厌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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