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声话语,云上那人才以睥睨之姿投视下来,亥清头戴宝冠,肩披赤金霞帔,玄黑色绣祥云纹的衣袖在风中狂舞,露出一截白皙坚实的手臂来,她怒目嗔视,神情固然不动,双眼却几欲喷火,更不说开口之际,那声音就好似排山倒海的气浪,远远地从天边传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逼我弟子自毁道途!”
重重赤浪便从青天之上燃了起来,比那萧麟的手段又不知要高出多少去,一刹那,众人眼见便只剩赤色一片,这时偏又有一轮朝日从亥清背后升起,煌煌日光照耀此间,只在此方天地内,就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萧应泉瞪起双眸,忙是要开口说话,此刻一道日光照下,他那凝聚出来的法相就融化似的消弭了下去,便再有其它手段祭出,亦在这日光下撑不足两个呼吸,萧应泉恨恨咬牙,只得挪移身形出了大殿,向亥清亮明真身道:“亥清!你可别太过嚣张,你那弟子杀人在前,我只叫她毁去一道身外化身,未让拿命来偿就已是宽容了,今日你不由分说便要动手,只当是并未把我太元放在眼里,要断了当年在北地沧山许下的约定不成!”
九仙之乱后,昭衍为恢复元气,故选择了退守山门,与诸宗万族立下的共同进退,不起征伐的约定,此约定以和玉璧为证,今已置放在了沧山数万年之久,萧应泉重提此事,当也是十分忌惮亥清,这才搬出了如此由头来。
“杀人?”亥清扯起嘴角,冷哼道,“你我修道之人,谁敢说他手底下是干净的,如今是你派的弟子不如我的徒儿,这才遭人杀死,想我闭关这些年生,出来后竟能看见手下败将一方前来问话,实在令人发笑!”
斥完这事,她又转过眼神,讥讽道:“至于你,昔日败犬一只,也敢在此狂吠,不知太元何时沦落至此,竟要你萧应泉出来撑场面了,口口声声说是北地沧山之约,我只笑你胆小力薄,不敢上来与我斗上一番!”
“你狂妄!”萧应泉闻言大怒,心道,今日再任由亥清说三道四,自己在宗门之中岂还能有颜面存留,怕是连弟子当中,也要流传他畏惧亥清,只敢龟缩原地,不敢出手斗法的事情了。
如今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应泉两眼一瞪,挥身就要落去云头,亥清则见势要打,神情中顿时就有了不少战意。
然而大能修士要是动手,底下的人又哪能讨到什么好,一番交手下来,除非是齐齐进到三重天去,不然满目疮痍四字都算含蓄了。
为难赵莼是一回事,可真要让洞虚修士斗起法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看萧应泉有动手之意,几处与太元素来交好的宗门便赶忙有人过来阻拦,口中疾呼道:“不可,不可,两位道友商讨商讨便是,切莫伤了和气呀。”
这几位大能多出自浑德、月沧等宗门之下,眼下也只敢拦着萧应泉,不曾上去劝说亥清半句,这一是因为他等与昭衍之间的关系不如太元亲近,二也是畏怕着亥清凶名在外,若是劝说不成,反惹了此人怒火可就不好了。
胡朔秋双眉紧蹙,立时也动身来到亥清身侧,她固然是看不惯萧应泉的作态,也对此人先前的要求感到震怒,可要是任由亥清对此人痛下杀手,于眼下而言却不是一件好事。
“平常也就罢了,今日你要动手是决计不成的,”胡朔秋深思熟虑道,“才有界南天海的事情生出,那寰垣帝君就在外窥伺着,如今正道十宗之间绝不能出现一星半点的裂痕。赵莼尚还活着,这比杀了萧应泉更重要,你我保她一个安然无恙,此事也便暂时了结了,待根除了寰垣的威胁,要打要杀都任你去做,我绝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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