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潘塔罗涅断断续续的话语声,法玛斯的眉头越皱越深,像是两道交织的山川,片刻后,他缓缓放开了潘塔罗涅,动作带着一丝迟疑与谨慎。
“你并不完整。”法玛斯指尖燃起的火苗照亮了银行家的躯体,仿佛对方华服下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闪烁的摩拉符号。
“没有灵魂波动,没有命运之线。”少年突然伸手手捏住潘塔罗涅的下巴,上下打量,“坐在我面前的是你的“切片”,你本人仍然留在至冬?”
被识破的银行家笑得眉眼弯弯,流苏耳坠似乎都在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仿佛在演奏某种讽刺的乐章。
“您该不会以为…咳咳…执行官第九席的本体…会亲自触碰战争权柄的锋铓?”
潘塔罗涅温雅的面容在法玛斯眼中时而变换为俊美青年,时而是又是垂暮老者,最终定格在最初的模样。
“但您不必担心,这是我多年前离开璃月时的模样。”
“我如何离去,亦将如何归来。”
整座办公室被血色浸透,壁炉中的火焰化作嘶吼的赤蟒,古董钟摆凝固在尖叫的刹那。
法玛斯背后浮现出千军万马征伐的虚影,那些破碎的旌旗与断刃的嗡鸣几乎要撕裂时空,直到潘塔罗涅的话语落下。
法玛斯沉默着抬手收回掌心的烈焰残影,暴虐的威压如退潮般消散。
烛光重新流淌进彩绘玻璃窗,为银行家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所有异象全都消失了,宛如潮水退去,只留下一片平静的海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在法玛斯面前的是潘塔罗涅本人,少年有无数种方式让潘塔罗涅主动说出他知道的消息。
但如今这只是潘塔罗涅的部分切片,即使把他杀了恐怕也不会对真正的潘塔罗涅产生任何影响。
“果然是藏在洞里的老鼠。”
法玛斯不耐烦的冷哼一声,此刻的潘塔罗涅正整理着因为神明威压而散乱的桌面。
苍白的手指抚平最后一张褶皱的契约书,羊皮纸与珐琅镇尺相触发出玉磬般的清响,散落的火漆残片被他用银镊子逐一拾起,仿佛在拼凑神明震怒时碎裂的星辰。
当潘塔罗涅抬手整理松脱的领巾时,丝绸褶皱间露出狰狞的灼痕,像是有人将熔化的赤金浇铸在了天鹅颈项上。
“这笔交易的天平始终向您倾斜。”银行家从暗纹内袋抽出新的眼镜,愚人众徽章在袖口阴影里吞吐信子,“您只需要帮我牵扯下凝光的注意力,有关阿赫塔小姐的消息就会送到您的手中。”
法玛斯眉骨投下的阴翳微微颤动,恍若黑曜石面具裂开细缝,泄出地脉深处躁动的岩浆。
“你们的女皇陛下真是什么都跟你们讲啊。”
“连自己背负的宿命都不曾窥见,就敢用旧日的情报做赌注。”法玛斯的话语中仿佛裹着些自嘲的意味,“该称赞北国银行的气魄,还是怜悯赌徒的盲目?”
潘塔罗涅捡起倒在地上的手杖,指节悬在把手上空悬空半寸,细微的凝滞短暂得如同冰面下游鱼摆尾激起的涟漪。
“风险与收益向来是孪生子。”他最终还是将拇指按在带有余温的金属上,殷红沿着金线纹路蔓生,恰似雪地里绽开的霓裳花。
“您看,此刻命运的纺锤不正在我指尖旋转么?”
法玛斯与潘塔罗涅确认好交易的细节后,书房外的敲门声也恰如其分的响起,就像是早有预演。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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