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光洁的门楣上刻着三个字,望竹居。
而离它不远,确实有一片在冰天雪地中仍显生机的竹林,林子边上安安静静竖着一座砖堆的坟墓。
清桐原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偌大一片澜园里只有书房。看来,澜园主人的真正居处应该是在这儿。但紧挨着坟墓,乍一眼看去未免有些毛骨悚然,清桐迟疑着想要后退,但见半掩的窗内透出的灯光,她一时又有些犹豫。
最终抵不过好奇和身体的难受,她慢慢往那栋屋子走了过去。
到门前,正要抬手敲门,里面传出的一道陌生话音阻止了她的举动:“他们都说你在澜园养了个女人。怎么,打算收了做妾?”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答话的人是严沉月。
辨认出他的声音,清桐略定了定心。门离窗并不远,她想了想,往窗畔挪了几步,然后贴着窗缝,小心翼翼往屋里看了进去。
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就像严沉月身上的气味。靠窗处,一个人背对着温清桐坐在一张轮椅上,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面前一张七弦琴。
想来是严沉月的兄长严暮安。
但没能见到严沉月,听他的话音,人应该是在清桐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
不多会儿,里屋有一阵脚步声传出,似乎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所以清桐很快收回视线,没敢继续多看。
“那是怎样?”随后听见严暮安问。
“兄长不必多想。”
“我听说余西河跟王其臻均已入京,圣上这是真的要你们三个人一同给刘基看病么?”
“入冬以来他的病一直反反复复,虽说是风寒,这么些时间持续下来,确实也有些怪异。”
“那你打算去给他看看么?”
“既然有余西河跟王其臻在,我就不必多此一举,那天我入宫见驾时也同圣上这么说过。”
“他同意了?”
严沉月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道:“他没说什么,但,我想你回来时应该听说了,前天胡惟庸来见过我。”
“他见你做什么?”
严沉月没答,严暮安便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就听严沉月道:“盈盈,屋里有些冷,帮我把窗关一下。”
屋里重又响起那第三个人的脚步声,轻而细琐,应该是个女人。
听见脚步声径直走到窗边,温清桐忙将身子往窗下缩了缩,随后抬起头时,刚好见到一只手从屋里伸出。
纤细柔美的一只手,不知怎的,看起来有点异样的苍白。
那只手刚好贴着清桐的头发堪堪而过,好在没有碰到,这让清桐轻轻吸了口气。
随后下意识地往上看了一眼,就在窗户即将合上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关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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