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林七月便认出了躺在担架上的人,分明是几个小时前扬了她一身泥的年轻男人。
此刻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可全身的衣服破烂得像一场糟糕透顶的车祸现场,哪还有一点意气风发的模样。
旁边几个小护士的窃窃私语同时传进了林七月的耳朵:
“是被人打断了手脚,扔在河边,过路的人报的警呢。”
“这么冷的天,这么严重的伤冻了两小时,救活也废了,真是造孽,啧啧啧!”
“听说开的是一辆跑车,很值钱,叫什么顿来着,车也被人砸得稀烂。”
“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人,唉,有钱人……”
这人是有些可恶,年轻气盛,可不至于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林七月白了一张小脸,颤声道:
“是你干的。”
江北冷哼了声,没有回答,只紧了紧她身上的大衣,开口道:
“走吧,别冻坏了。”
林七月咬住下唇:
“江北,这是法治社会,你不能这样。”
这人只是语言冒犯,便成了残废,她不敢想,周未然会受到什么待遇。
林七月又开始关注报纸和网上新闻了,但并没有周未然的任何消息,不过,没有消息也算好消息了,她渐渐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自打罗离回国后,林七月宅在屋子里的时间便减少许多。两人将南市的商场逛了个底朝天,就连游戏吧,也被好好留恋了一番。其实林七月很多时候是冲着那小屁孩去的,她曾侧面打听过孩子的父亲是谁,但都被罗离错开了话题,想必罗离也是不愿多提及过往。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哪怕只是想一下,都是揭疤之痛。
林七月看着罗离沉默的样子,也不愿再多问。
小巧精致的酒吧内,罗离喝得脸色绯红。
林七月皱着眉,夺下罗离手中的高脚杯
“干什么你,一会该怎么回去?”
虽然这里是以前两人常来的小酒吧,环境还算熟悉,但她一个人要对付个头比她高出不少的酒鬼,也是不易事。
罗离睁着迷离的大眼,白晳的脸庞显现出一段妩媚的风情,她冲着酒保嚷嚷:
“给我再来一瓶,一瓶加冰。”
林七月冲酒保摇头,扶起罗离:
“阿离,你醉了,我们回去,你这个样子,回去怎么照顾小豆丁。”
小豆丁便是罗离的儿子,林七月虽然极喜欢他,多次要求要前去探望,却被罗离拒绝了。
罗离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软体沙发上,口齿不清的道:
“是啊,我想照顾他,照顾一辈子,可他终究不是我的。”
林七月看着她醉熏熏的样子,不觉好笑,捏了捏罗离的脸:
“让你少喝,偏要喝多,开始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罗离伸手盖住了眼睛,喃喃道: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还有什么…是能让我无所顾及的去付出,去爱的?”
明明是一段不成句的醉话,却让林七月心下一震,她觉得罗离也许并没有醉,只不过借酒消悉罢了。
罗离过得不好,非常不好。
这个认知让她非常难受,罗离可以说目前是她最重要的人,这个人因为她远走它乡,又因为她回到南市,但这个人心中的秘密却再也没法与她分享,就好比原本亲密无间的双胞胎失去了心电感应般让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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