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心想,到底谁才是姊姊嘛!
然后,姊姊和那个人一起滑下来以一种彷彿完全託付、跟随似的姿态。看到那样的姊姊,我突然产生一种感觉。然后又看到你们在我面前相视的眼神,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可以说因此转变成一种信念。
啊这个人就是姊姊的真命天子。我明白了那样的事。因为我是你妹妹不,因为我是女人。
那时我想,一定要记住这个少年的长相。
所以,我知道他。我也知道,在语学教室见到的他,其实是属于姊姊的。但那时,我的心已完全走偏了。
姊姊什么都有不是吗?不仅受到爷爷奶奶信任,也很受老师们讚赏,又很会读书,再加上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所有种种,都让我感到嫉妒。说出来只是嫉妒两个字,但那时在我心裡卷起的,是远远超越嫉妒这个词彙,更纠结複杂的情绪。
夺过来!绝对要把他变成我的。我那样想。打从心底那样想!
起初,我故意坐在他的附近。然后,慢慢开始与他交谈,当我说和他来自相同的地方、姓樱庭时,他仔细盯著我的脸看,然后笑著说: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样说来,我确实听说她有个妹妹。我清楚记得,他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彷彿思念般的笑容,以及我有点憎恶的感觉。
有机会相处时,我总是不动声色地向他暗示我对他的好感。但我绝不会自己说出关键性的话语。我照著自己在脑中写下的脚本演出,并一直等待他向我倾诉爱慕。不过,在那期间,我愈来愈不明白,自己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到底是不是演技。
而这一切是我开启的。
所以,我不知道有多后悔,如果不是以那样的心情开始的话该多好。他很温柔,以不知该怎么用言语说明那般,深深融入我昀心坎裡。
在宿舍前等我,陪我一起喝咖啡喝到撑不下去。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哭。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想,总有一天要对姊姊坦白,然后三个人一起聊著滑雪场的往事。
然而,神不原谅我所做的事。大学毕业后回到这裡,我发现一个拒绝别人好意、或为一切名之为好意的情感而活著的姊姊。至少当时的我看到的是那样。现在我知道,或许有些不同。
罪恶感在我心裡不断胀大。我以为,命定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之后,人只能像这样活著。老实说,我觉得很恐怖。
然后那件事发生了。
当我听到他所呼唤的名字时,比起遭受背叛,我更强烈的感受是遭到报应。我明白自己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了。那报应将姊姊的心粉碎,将我的一半切除撕成碎片,再将名叫樫村宏树的男子的性命夺去,不这样做无法平息。
我想,这就是姊姊破碎的心。我闯入命中注定结合的樫村和姊姊之间,命运立即给了我最有效的报复。他,只留下了不爱我的事实,并将那个事实深深印在我心裡,然后坠落而死。
可是,可是不对!弄错了!就如同姊姊所说的。
我整整花了两天的时间,搭乘电车到达医院,得知当时的护士向我揭露残酷事实的那位很久之前就已离职。我虽然不知如何是好,但相信你说的话,于是继续找寻那位护士。有点辛苦呢!不过这个部分省略不说。
好不容易见到她后,我向她询问。那个人梢稍扭著头,回忆起他的呓语。由于当时的呓语很散乱,毫无条理可书,所以不是很能理解,但据她所说,除了樱庭之外,还有其他反覆的话语。大概共有三句。所以,该不会,他想说的话是像这样子:
樱庭,和贵子,拜託你了。
他是爱我的!是爱我的!那些话让我得到救赎,得到原谅!
。
对不起。我,无法顺利出声。
姊姊,我想将这些话告诉你。说出一切,好好向你道歉,然后,希望你能了解。希望你原谅我用那样的言语责备你。
我决定了。我要努力,不论遭遇怎样的拒绝,也要请求你一定要听听这些话。或许会来不及。或许会变成在天空的另一端听我说。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在哪裡都可以,请你一定要听我说。
在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时,我的脑海中浮现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对感情非常好的姊妹。可能是女神。我记不太清楚了。
不久,两人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欲念强烈的妹妹瞒著姊姊,想将那人得到手。用非常非常丑陋的手段夺取。
神看到那情形后,十分震怒。于是从两人身边夺走他,作为惩罚。永远的,即使转世投胎也不允许将他召回自己身边。
留下的两人降落凡尘所以果然是女神呢在那裡,儘管痛苦,儘管烦恼,儘管炙热,还是不得不活下去。
这或许是我不知为何读到的神话。或许是我擅自杜撰的故事也不一定。无论如何,我就是想不起来从哪裡得知的。可是,我想一定有好几个类似这样的故事。因为都是人想像出来的嘛。
我的想法一直停在那裡。可是最近,我忽然会这样想:
神,其实就是两人的双亲。是爸爸和妈妈。他们眼看著自己的女儿,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欺骗、争夺、相互伤害,实在看不下去。不想再看了。后来,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争执的原因拿走。
可是两人后悔了。非常非常后侮。
为了女儿们而夺走名叫樫村宏树的男子的未来,并带给被留下的人极为深沉的痛苦,两人非常后侮。他们几度商量,是否要将女儿们带到他们的世界。那个没有苦痛、泪水,或许连爱也没有,寂静的世界。
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所以我们还活著。
因为,爸爸和妈妈,还有他,希望我们看看他们无法看见的未来世界。因为他们想让我们看看未来的世界。
我决定这样想。
姊姊,我这样想错了吗?不过,我觉得大致上已能够说明清楚。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好几次想转化成言语开口说出,但面对活生生的你,发觉姊姊果然伤得很深,觉得不想再造成更大的伤害,于是便失去了勇气,无法说出口。
菜穗子姊姊。我最喜欢的、唯一的姊姊。请让我呼唤你的名字。
你是在什么地方听著这些话呢?飞机上吗?我明明想在你出发前告诉你的。是啊,一定是这样的。我想著,如果是姊姊,会这样回应吗?我想听你说我会活下去。但来不及了。
因为,我不知道姊姊星期六就要走了。姊姊没有告诉我不是吗?
不对。
咦?
不对!
菜穗子边说,边推开工藤告诉她的那道门走进来。
泪眼婆娑的妹妹。真是的,在外人的面前这样,太难看了。菜穗子虽然这么想,但自己的脸也是激动得不成样。
咦?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和贵子惊讶地站起身,右手碰触到麦克风,从监听器传来巨大的声响。
他工藤先生打电话到学校给我。
和贵子瞪大眼睛看向玻璃对面。他笑著用右手比出和平手势。和贵子也破涕为笑。
他跟我说,这种话不在当下听不行。可是又不能藉由频道播放出去,于是问我能不能过来。然后让我躲在角落听。所以不要生气喔!对我,或对他。
和贵子点头,又急忙大大地摇头。到底哪个动作才能正确传达现在的感受?她大概也不知道吧。不过,无论是哪个,都已传达到了喔!菜穗子这样想,却无法用言语说出。也没有必要说了。她将和贵子拥入怀裡。姊姊。和贵子在姊姊的臂弯中哭泣。
你错了,和贵子。
菜穗子继续著必须说出的话。妹妹点点头。泪水沾湿菜穗子的衬衫,感觉很温暖。
你只有一件事弄错了。或者说,可能和贵子那天在他身上所感觉到的是真的。那个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没有那样的感觉。
可是,你想想看。仔细想就会明白。懂吗?你所感觉到的,就是属于你的。与他相牵繫的是你。不是这样吗?是和贵子感觉到的,而那之后的一切不就可以证明这点吗?
姊姊
菜穗子抓住妹妹的肩盯著她的脸看:心裡想,赶上了,泪眼中带著微笑。妹妹也回以她同样的表情。
还有一件事。我星期六出发是真的。可是只待两个星期左右就会先回来。奶奶没有告诉你吗?
和贵子又惊又喜,表情显得十分高兴。谢谢你为了我的事感到高兴。菜穗子这么想,一阵踌躇之后,将它说出。
所以,到那时,我想再好好与和贵子聊一聊。可以的话,最好在天气晴朗的日子裡。阳光在白雪反射下,处处可见耀眼的光亮,像那样的日子比较好。我们到一个视野辽阔的地方去。可以安排时间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要去!两人一起去!绝对要去,我们约好了喔!
说完,和贵子又哭了。哭得涕泪纵横,抽抽噎噎的,还不时发出吸鼻水的声音,如此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这样哭了多久呢?臂弯中的妹妹抬头看向玻璃对面,惊呼:
糟糕!工藤带子还在转吗?早该把它停了!真丢脸。
和贵子慌慌张张放开手,不假思索地将手捂住嘴,脸色涨得通红。
隐隐约约听见卡嚓的声音,男孩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的手势,然后正对著和贵子,边吐舌边用手指将右眼尾向下拉扮个鬼脸。
菜穗子打算暂时先塞人大约十天份的随身物品,但仅仅这样,行李箱就够重了。她将衣橱整个看过一逼,就是不见合适的服装。驼色毛衣罩在淡绿色的衬衫外,再配上暗褐色的裙子。她挑选了几件价格稍贵的衣服试著配配看。虽然无法抹去不谐调的感觉,但只有这个组合了,菜穗子决定这样穿。
因为某个原因,菜穗子要提早出发。
和贵子说要开车送她到机场。工作呢?菜穗子问。已请人代班了。和贵子答。于是菜穗子向妹妹道声谢,决定麻烦妹妹送她一程。
车内播放著音乐,菜穗子坐在驾驶座旁,出神望著车窗外的风景。地面和建筑物皆包覆著雪,放眼望去到处都被蓝和白的色调所占据。这是从孩提时代就很熟悉的冬天景致。菜穗子觉得永远看不腻。
妹妹停好车,先一步下车,从后车厢裡取出行李箱。没关系、没关系。我来拿。菜穗子想追赶上去,急著要下车时,却无法顺利站起来。
看吧!所以才叫你不要穿嘛。
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想穿啊。
但一逞强,反而在这时失去重心,菜穗子啊的大叫一声,赶紧抓住和贵子。真的没问题吗?妹妹问。接著又说:
有那个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嗯,可是,我想这么做。
菜穗子边回答边感受脚被鞋子磨伤的痛。
你等我一下!
和贵子再度绕到后车厢,拿出一个纸袋交给菜穗子。这是我的运动鞋,在飞行中或降落后,已经受不了的话就换穿这双鞋。妹妹说完,用鼻子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菜穗子见状,苦笑著点点头。
要保重喔!
嗯。
一定要平安回来喔!
没问题啦!不必那么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很难说喔。回来之后,我们俩再一起去那个地方。
嗯。选个晴朗的日子去。
在晴朗的日子去。
和贵子说的是那个放汽球高飞的草原。
那,我走了。
挥挥手,走进登机口,菜穗子此时又变成一个人了。
她感觉明天会很有趣。不只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也是,她感觉自己期待著今后可能经历的所有时间。未来真是一个好词,菜穗子心裡涌现这样的念头。
而她最期待的还是回家。下次再回到这个城市时,她将与和贵子两人一起到那个公园去。菜穗子尤其盼望那天的到来。
在异国,所有事情几乎都进展得很顺利。英语也比想像中要能够沟通。
崭新的实验器材配上整齐清爽的办公室和书桌。光是这些,就让菜穗子跃跃欲试。向未来同事们的礼貌性拜会也顺利完成。特别是来机场接她、长她两岁的uzanne,菜穗子似乎与她很投缘。
她还带菜穗子去找家具。这裡二手货的店家比日本多,似乎可以找到一些便宜货。看来不必花费太多就可以过生活。就在决定这些事之间,预定的两个星期,转眼间便过去。
于是,菜穗子再度搭上飞机。
嗯,天气真好。
真的,这样的天空真漂亮呢!可是,好高喔!
姊,为什么秋冬季节的天空感觉比较高啊?
可能是因为气温低,光线的穿透方式有点不一样吧。不过我没查过资料。
唔嗯,是这样啊。
只是我认为喔!没有什么根据。
可是姊姊一说就觉得很有说服力。
是吗?我觉得你太夸奖我了。和贵子,我很喜欢这个景致。一片雪白配上蓝蓝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原点就在这裡。
我可以体会那种感觉。
真的?好高兴。喂,那个真的会飞吗?
我不知道。所以今天要测试看看呀。只能相信爷爷了。
看起来是有飞机的样子啦。那么,要在哪裡飞呢?
嗯。再前面一点的地方吧。尽可能宽阔一点的地方比较好。因为没有信心可以把它操控好,所以尽量离树林远一点比较好。
可是,根本没有路不是吗?
当然或许多少会弄湿,就忍耐点吧。而且,现在已经很温暖了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那跟走路没有关系吧。唉!没办法了吗?那我就觉悟陪你去萝。
谢谢。啊!是这一带吗?籼爸爸妈妈一起野餐的地方。
到处都是雪,我不晓得耶。
大概就是这裡。我记得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栋建筑物。
是吗?你记得真清楚。对了,那个时候为什么妈妈的表情怪怪的呢?
咦,两个人一起跳那个舞的时候吗?什么,你不懂吗?
嗯。但是爸爸笑了。
那是当然啦!九岁、十岁的女孩子撩起裙子做出性感的动作,作母亲的当然会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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