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我似乎不信,说道:“我主人的一个友人的友人就曾把木姑娘请到家里过夜。至于是谁,我主人的友人也不愿意说。反正这事千真万确。即使如我主人这么好的家世,也请不动木姑娘的,他每次也只能来看看她表演,每次看完回来的路上都得在轿子里先把裤子换了。”小厮一脸神秘地凑到我耳边,接着说道:“那裤子要是被我家夫人看到了,准得跟他闹,湿了一大片。”

我的脸蓦地烧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装作咳嗽,用手捂住嘴,顺便遮住了大半个脸,问道:“小哥不曾亲眼见过木姑娘的表演?”

小厮笑了笑,说道:“我哪有那福气?那迎风阁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每晚就头三十个客人能入场。”

还真只能进三十个。这么说我和褐樟能拿到牌子算是幸运的。我扫视了一下一楼的食客们,默默算了一下,这里少说也有一百多人,怎么可能才进去三十个呢?

“这么说,这里食客们不可能都进去了?”我问道。

“那当然,十五两一块入场牌子,可不是人人都出得起的。这里的人有些是跟你我一样,跟着主人来的,只有伺候主人的命,没有入场的福。还有些是等着木姑娘表演后才进去的,那时候只需要五两银子就能入场。”

我笑道:“那时候还入场有何用?”

“怎么没用?那后面还有一场表演呢,今晚没有客人的姑娘都会出场。听说表演完后,个个不着寸缕供客人挑选,价格是平时的一半。”小厮转头看了看睡得正酣的他家主人,又回头压低声音说道:“用我主人的话说,那就是一顿饕餮盛宴。”

我听着只觉得一阵恶心,心想着等会儿看完木盈华表演,我一定要拉着褐樟赶快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然后我暗暗思忖,不知道那木盈华的表演又会如何个销魂摄魄法,会不会有些少儿不宜的场面?还是先跟褐樟说清楚了,让他别进去才好。真不行,我们就都别进去了。

正在我愣神之际,食客们突然便如潮水般地往楼上走。那跟我说话的小厮赶紧摇醒他的主人,说到时候了。我也不知不觉被人推挤着往前走了两步。

褐樟远远地见到,赶紧走过来护住我,拉着我就跟着大家走。

那小厮见褐樟拉着我走,投来无比艳羡的眼神。

我将头靠近褐樟,压低声音说道:“褐樟,你还是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好。”

褐樟不理我,继续护着我跟着人走。

我拉住褐樟,站着不动:“要么我也不去了,我们就在二楼等着。”

褐樟显得有些不解,低声说道:“主子,三十两银子都付了,为何不去?反正那木姑娘也要等表演完了才能见我们。”

我跟小厮的谈话内容我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好说:“我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褐樟听我这么说,拉着我就往门外走。由于我们走的方向跟大部分食客都相反,褐樟便用手拿着扇子挡在我身前,护着我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我们刚走到门口,我便见到刚刚跟我谈话的小厮站在不远处,用无限渴望的眼神对着里面张望。我拿起我和褐樟的入场牌子塞到他的手里。他低头瞧了瞧,顿时眉开眼笑,对着我就是一揖,然后兴高采烈地往里面走去。

由于回去得晚,我心中又不停想着木盈华、珠翠楼和媚儿街,然后又想起我的梦中世界。在我的梦境中,青楼只是个古老的传说,明目张胆地做这种生意的人是犯法的,但那个世界似乎也从未缺过在欢场中卖笑的人,只不过是做得都如木盈华一般隐秘罢了。这种生意之所以不会消失,大概就是因为生意的本质使然吧你需要,而我刚好专业。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中的我被我表姐威胁离开黑洞传媒,远离周日斌。我正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叫我,猛地将我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我睁眼一看,是褐樟。他略显拘束地站在床边,跟我说现在要去农庄问那个管事的答复。

我赶紧爬起来,问他现在几时了。

“近午时了。”褐樟回道。

“那我赶紧给你装扮一下,今儿个我就不去了,你带个人一起骑马去吧。反正按着我昨天说的办就好。”

褐樟点头应“是”。待我给他装扮好,他便匆匆骑马出去了。

我洗漱好后,正准备去找顾学采,排本新书出来,书肆的小二阿简进来告诉我,有个叫坎儿的来找我。

我在厅堂招待了坎儿,他拿了封信给我,说木姑娘昨晚未见到我,觉得非常抱歉,特意写了信给我。

我打开信来看。木盈华非常诚挚地表达了她的歉意,又说她没想到我会去那种地方找她,故而一时之间脱不开身云云。之后又要我今晚再去,她将推掉所有邀约候我。

坎儿站在旁边等着我回信。我拿起笔,写了封简短的信,跟她说昨晚顺路,一时兴起去看看她。想着那种地方我还是不太方便出现,故而以后我们还是书信往来较好,或者她来书坊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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