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砚台里的墨已经没有了。我不敢说话,赶紧磨墨。

“你昨晚做何事去了?”管愈不冷不热地问我。

“啊?”我一时错愕,搞不清楚他要问我什么。

“你是不是晚上做何事耽误了睡觉?”他看了我一眼,连眼神都是冷的。

“没有啊,我每天都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我省略了最后两个字默书。

我每日写书,下笔成文,当然是个才女。可却没人知道,我自己是一本书也写不出来的,我不过是仗着记性好,能将梦中读过的书都默写下来罢了。故而,我自称这个为默书,当然,此事是不能告知管愈的。

“那你是天生贪睡?”

“我晚上睡不好。”我想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做噩梦……”

“做噩梦?”管愈的语气立刻不冷了,反而带着几分关切,“难怪我觉着你这阵子虽是白净了不少,可一点肉也没长。难道你每晚都做噩梦?”

“呃也不是每晚,就是很多时候。”我觉得有点愧疚,我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缓解一下我工作时间睡觉的尴尬而已,可没想过要博他的关心和同情。

“我让大夫给你瞧瞧,开几副安神药。”管愈很是担心地说,“你先回去睡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就这么简单?好得也太离谱了。我有点心虚,又带着一丝得意,因为我终于又可以去写书了。

“等等。”我正暗自担心,悄然又迅速地往书房外走,管愈却叫住了我。

我悻悻然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管愈,只见他拿出一个银制小瓶说道:“东昌国的灵香凝露,我给你留了一瓶,这几日忙,一直未得空拿给你。”

香水?我一身男儿装扮,要香水做什么?再说,我鼻子已经没有嗅觉了,洒身上就为了给别人闻吗?不过,好像洒香水还的确是给别人闻的吧?我梦里的记忆告诉我,人的嗅觉是有适应性的,无论香臭,闻久了都没感觉了。所以这香水洒身上自己一直闻着应该也会没感觉的吧?

“噢,呵呵!谢谢公子想着我。”我挤出一脸的感激之色,心想不能再多费口舌了,还是拿了这灵香凝露赶紧走吧。

我以为我睡觉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谁知第二天管愈却并没有放过我。

“你昨日做了何噩梦?”管愈一边批改文书一边问。

我一时错愕:“啊?哦不记得了。”这梦好像不太好说得清楚。

“真不记得了?”管愈看着我,眼神深邃。

“你真想听?”我突然来了兴趣,不知道他听说了我的梦会有何感想。

“你押十五号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我押十五号?”难道他听到我说梦话了?那是什么时候?昨日我帮他磨墨睡着时说的?我真说梦话了?

我迅速回忆起昨天的梦来,笑嘻嘻地说道:“赌马啊!”

“赌马?”

也难怪管愈一脸迷惑,他又没入过我的梦,自然什么都不懂。

“就是赌哪匹马跑得快。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游戏需要有良驹和高超的骑马技术。一堆人骑着马围着赛马场跑,有时还要跨越一些障碍,谁骑马最快到达终点谁就赢了。”我也不知道管愈能听懂多少,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挺感兴趣的。“我没有良驹也不会骑马,所以就赌哪匹马会赢。”

“你赌十五号会赢?”管愈问道。

看来他悟性不错,我嘻嘻一笑:“不错。不过我赌的不是真人真马,是网游,就是玩家自己养虚拟的马然后比赛……”

我津津有味地讲着,心里也明白他是糊里糊涂地听。不过我第一次跟除了我哥之外的人说我的梦境里,这也算是勇于尝试,谁让我觉得说梦要比磨墨和整理文书有趣得多呢。

“那么,你赢了吗?”管愈很有耐心地听我讲完,居然很八卦地问。

“当然赢了。我和二公子可是绝代双骄呢,跟着他下注准赢,除非他故意输。”今天的我跟昨天肯定判若两人,这会儿让我去睡我也肯定睡不着。

“二公子是谁?”管愈蹙眉问道。

“我哥儿们。”看他迷惑的神情我知道他没听懂,“就是好兄弟,我在梦中的网游世界里是男儿装扮。”

“像你如今这样?”管愈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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