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

雷雨交加,就算是打着雨伞,也挡不住风雨灌入伞内。穿着学生服装的女子打着雨伞艰难地走在河水边。

水乡若是要出远门,走的多是河道。

在不远处波涛翻滚的河水中,停着一叶乌篷船,穿着斗笠蓑衣的船夫坐在船头等待。

女子走了几步却不再往前,而是惊慌地向四周看了一看:“岱珺!”

没有回音。

天地雨幕之间只有傅静姝和等在前面的船夫。

“岱珺你在哪里?”傅静姝有些慌了。

镜外。

“往生门……”影幢皱了皱眉,“能够最大程度再现过去。也就是说,如果以前死了可能会再死一次。”

沈泾宇:“你是说,傅静姝可能会再死一次?”

影幢若有所思:“若是再死一次不过是再经历一遍那时的痛苦罢了,倒是不会有什么损伤。只不过若是这次傅静姝没有死……便改变了过去。”

竺小柳:“这是什么意思……”

影幢:“禁术自然有禁术的道理。若是改变了过去,施术者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竺小柳想到了某种不好的猜测。

影幢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便是一命换一命。”

一个从小在术法咒语中泡大的风水师,一个在灵异方面拥有超绝天赋的少女,如何可能会忘记,走镜路前先去外边续上护镜烛火的结界。

她忘记了,因为她,原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可以请您,请您,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静姝吗?”一个高瘦的少年站在墙底下,向墙上的少女递过去一封信。

仅是这一句话,就已经羞红了脸。

那信封干干净净的,一如少年干净的气质。

墙下的少年是华孟章,而躺在墙头上还垂着一条腿晃荡的,是季岱珺。

季岱珺咬着一根粟米棒,口齿不清道:“你寄几去给鸭,管我涩么四。”

“听说……听说您是静姝最好的朋友,您如果帮我……帮我说几句好话,我想,她会听的。”

“你华大公子,到底是喜欢傅静姝什么?”季岱珺道,“我跟你说,你若是想着贫家儿女你就可以随便玩玩,我可饶不过你!”

华孟章不好意思道:“我跟……我跟静姝小时候定过亲的。”

季岱珺:“别瞎说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妈妈和静姝的妈妈,是堂姐妹,所以,所以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华孟章的脸又更红了一些,“我听得她们二人说过,说以后要将静姝嫁于我的。”

“那不过是大人们的戏言罢了。”

“可是、可是我当真了的。”

季岱珺啃完了玉米棒子随手一扔,从墙头跳了下来,伸手道:“拿来吧。”

华孟章长得高却弓着背,忙不迭把手里的信递到季岱珺手中。

“谢谢谢谢!”

季岱珺挑眉:“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华大公子竟然是个结巴。”

华孟章腼腆地笑了笑:“不、不严重的,就是、紧张的时候会、会这样。”

华孟章转身离开后,季岱珺就将信封撕开,将里边的信内容扫过一遍,嗤笑一声将纸叠起打算撕碎。

但是顿了片刻,又叹了口气,将信纸塞回信封里,信封揉作一团又展开,揉乱了头发,然后将信塞进了口袋里。

“我要去调查一个案子。”

在山脚下的平房里,傅静姝帮着季岱珺在剥毛豆。

这间低矮平房的灶台甚至在屋外,一个土灶头,烟囱里冒着白色的炊烟,一个锅里焖着饭,另一个大锅里,季岱珺手脚利索地炒着鳝鱼。

倒了一勺酱油和黄酒下去,季岱珺盖上盖子坐到傅静姝对面也开始剥毛豆。

“咱们傅大记者要小人怎么帮你呀。”

傅静姝笑道:“你净拿我取笑,我现在就是个实习生。”

季岱珺:“好好好,傅小记者需要什么帮助?”

傅静姝垂着眼斟酌了一会儿词句:“你们傅家不是有个绝技?”

季岱珺脸色冷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傅静姝:“岱珺,帮我去黄泉之下好不好?”

季岱珺:“不行。”

“岱珺”

季岱珺皱眉:“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傅静姝把凳子搬到了季岱珺身边蹭来蹭去:“岱珺,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不对!”季岱珺把手里的毛豆扔到地上,“不行就是不行,你怎么求我都不成。”

傅静姝:“那你自己一个月往返好几次。”

季岱珺:“我若不做这个,我哪来的钱吃饭?”

傅静姝求道:“岱珺,就当是,实现我的梦想嘛,记者最大的梦想,就是亲眼看到真相,亲手揪出真凶。”

季岱珺冷漠道:“那是侦探的工作。”

傅静姝可怜巴巴。

季岱珺没有说话,起身将蒜头爆炒黄鳝丝起了锅,一语不发洗干净锅,放上水,将剥好的毛豆撒进去,扔进去几粒笋干,一个切好的西红柿,又倒入一层蛋液。

天渐渐黑了下来,傅静姝闷闷道:“岱珺,我也要回家吃饭去了哦。”

季岱珺头也不回道:“一起吃饭啊,我做了两个人的饭菜。”

傅静姝笑道:“好呀好呀,我可喜欢吃你做的炒鳝丝了。”

在露天底下,两个人就着一张低矮的桌子吃饭,旁边的老母鸡和小鸡已经缩在了鸡窝的一角,被挤出翅膀的小鸡叽叽地叫着又往回钻,鱼塘里的鱼偶尔露出头来透气,纺织娘在草丛里叫得正欢。

正是盛夏的天气,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异常森冷。

“我前两天才刚刚下去过一次,所以不能陪你下去了。”

傅静姝放下碗筷:“嗯,我原本也没有想着你陪我去,你还要留着次数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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