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灼华已然习惯了被人拉仇恨。

她很坦然的回答:“臣女已经无碍了。”

太后“嗯”了一声,似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无碍就好,否则怕是有人要来跟哀家抱怨呢。”

灼华心内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说的那位才不会去抱怨呢。他只会偷偷的,把人劫到车上兴师问罪。

这话真没法接。

接不上,就不接了,灼华决定低头当咸鱼,反正太后那句话不是个疑问句。

就不接话,就让老人家以为她害羞吧。

从太后这儿离开之后,就到了预定的上课时间,没时间回储秀宫去换衣服,一群姑娘花枝招展的,就去了中阳殿。

公主上课,学堂很小,九位伴读都自认不好跟堂堂长公主并肩,全都选了后边的位置,将第一排空出来。

正好一共四排位子,每一排三组桌椅,是个九宫格的排布。

灼华先是觉着正中那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位置不错,但转念一想,这地方她看别人方便,夫子看她更方便,于是飞速的占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反正这是宫中,没有班主任从后窗噩梦凝视,她能放心大胆的开小差。

大公主第一天就姗姗来迟,草草对讲台上的夫子鞠了一躬便落座了。

灼华能看出她的兴致低落。

等开始讲学,灼华就明白长公主为何兴致不高了。

全因着第一日的头一门课,竟然是在讲女戒。

这玩意儿在灼华看来,统统都是封建糟粕,虽然穿进了架空古代的书中,就少不了入乡随俗,但这种恶臭东西,连她爹都不强求,凭什么还要听这老头子逼逼赖赖?

而昨日……明明在聊天时,说过不读这些破玩意儿,然此刻第一堂课便是,恐怕是后宫里不知哪位管事儿的强行塞进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让这夫子能多拿一份钱,还是真觉着女子不学这东西,就倒行逆施似的。

但既然姜照月都没发脾气,她倒也没有强出头的理由。灼华索性将课本在书桌右上角码上一摞,以此为遮掩,倒头大睡。

昨夜虽然睡得很好,可架不住今日起得早哇!此刻阳光正好,暖融融的落在身上,正适合睡回笼觉。

讲课的是个岁数至少六十往上的老夫子,似乎是懒得生气,皱着眉瞪了灼华的方向好几眼,恨不得用眼刀子杀人。

奈何这目光实在不够凌厉,灼华无知无觉。

夫子咳了几声,丢几个眼神过去,倒是希望周围的女学生能将灼华叫醒的。

奈何坐在灼华那一排正中位置的是谭锦秋,她才不会主动跟灼华搭话呢。

而灼华前头坐着的则是周芷兰,她对女戒没兴趣,坐在靠窗就是为了摸鱼看风景的,虽然不似灼华这般明目张胆,却也没注意到老夫子的眼神儿。

夫子气结,踱步到灼华身边,大声朗读。

然而这种乏味的内容,配上古板又没有抑扬顿挫的强调,让灼华睡的更沉了。

“沐灼华!”夫子忍无可忍。

“我知道了知道了,药已经吃过了,别烦我了!”灼华自然的搭了一句。

当然是梦话。

夫子很是下不来台,只好强自安慰说,大约是这种深闺小姐,落水之后病根始终没好,还要带上课,这才叫都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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