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旁的小茶肆,那个垂垂老者仍然守在茶炉旁烹着茶。
熹微的山光映在他的背上,更是显出其背之驼。
这茶肆亦不知何时所造,它孤单单地伫在山边,亦如孤单单地老者。
此刻老者的眼里只有茶,而自茶炉氤氲之中,却可辨见老者眼中似有雾,一丝丝雾聚拢而来,便成了泪,可这泪却只在其眼眶内打转,好似永远不会跌落下来。
“你来了许久了,为何还不进去坐下喝杯茶呢?”
老者突然道。
“哈哈……果然是世外高手,居然早已知道老夫来了多时,好,老夫这就进来坐下喝杯茶。”
是“鹰面郎君”阴扬,他又找到了这间小茶肆,仿佛这间茶肆之茶很是好喝,只要喝过一次就是一生难忘。
可是这间茶肆其实算不上一间茶肆,它只有一间茅草屋,可是这间屋子却不是喝茶的,喝茶的地方却是在屋前的小空地上,顶上只不过盖了个茅草棚,棚下却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木桌,桌上永远就只有一只碗,亦不知这只碗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还是主人自用的,因此,这间茶肆想必是没有客人来的。
可是,阴扬已然坐下,且是极有耐心地等待老者将茶烹好。
“茶好了。”
只见老者极为小心地从炉上提下茶壶,转身就朝茶桌走来,且走得极慢,只因他太老了。
阴扬正想去帮他,可是他却已到了桌旁,很快地就倒了茶在碗中,那茶浑黄不清,闻之无味,尝之呢?不知味,只因这茶你尝不到。
因此,这世上往往是尝不到的东西是最有味的,越是尝不到,越是想去尝,但去始终是尝不到,那味就始终在勾引着你,因此,你就不得不再来,下定决心地要尝到这茶。
可是,阴扬没有决心,却有耐心,他并不急于去尝,而是始终端坐在那里,在等待着什么。
“你为何还不喝茶?”
老者佝偻着身躯,好奇地望着他。
“等你先饮。”
阴扬道。
“怕茶中有毒?”
老者道。
“不是,老夫不想争。”
阴扬道。
“你不是一直在争吗?”
老者道。
“你知道我在争什么吗?”
“什么都要争。”
“哈哈……你像我一个故友。”
“一个故友?哪里像?”
“哪里都不像。”
“那为何说像?”
“就因为哪里都不像,所以才像。”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你偏要将那黑的说成是白的?”
“哈哈……那日是不是你潜入了我的山庄?进入我的密室?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喝茶吗?”
“你算是承认了?”
“哦,你说什么?哦,你已喝过了茶,那好,这茶我来喝。”
“好吧,总有一天你会说的。”
“嗯,这茶好喝,总有一天你会喝的。”
老者已然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
倏地,阴扬一只手便抓住了老者的端茶之手,运两成功力入内,压下老者的手腕,那老者已是呲牙咧嘴,连声叫痛,不能自持,且茶碗重砸于桌,水溅其一身。
看来,这老者确无一点功力,探其内息粗重,脉象缓弱,外亦无硬功,稍施力便疼痛难当,莫非看错了人?
“告辞!”
“鹰面郎君”阴扬松下老者手腕,遂长身而起,抱拳道。
“不送。”
老者以另一只手使劲地搓揉着这只被压之手,却仍能出口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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