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见了最疼爱的长女，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朕近来愈发疲累了，精神不济，点一些安神香也能舒服一些。”
话虽说如此，可聂昭华还是紧紧的蹙着秀眉，如此下去，不是好事。
“对了，华儿你今日入宫，可是有何线索了？”
天启帝喝了口茶，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导了前几日聂昭华遇刺的事情上。
“遇刺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大的突破……”
天启帝听她这么说，笑着劝慰道：“敢有胆子刺杀长公主，必然不是宵小之辈，一时半会儿查不到线索你也别着急，慢慢来，总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是……”
聂昭华咬了咬唇，吩咐彩霞道：“去将内务府送给本宫的礼服拿来上。”
彩霞闻言，上前一步，将一直抱在怀中的包袱打开，里头赫然是一件赤色的祭祖礼服。
天启帝凝眸打量了片刻，不解道：“可是这祭祖所用的礼服有什么不妥？”
不愧说姜还是老的辣，聂昭华只将衣服呈了上来，天启帝就猜测到了可能性。
“确实如此。”
聂昭华说着，端过了方才天启帝未喝完的茶杯道：“女儿借父皇的茶盏一用。”
“嗯。”
得到了肯定后，聂昭华端起茶杯，直接将水泼在了衣裳上。
不消片刻，金龙就再次出现在了衣服的图案上。
“父皇，您瞧……”
聂昭华说着，径直跪下去，不卑不亢道：“女儿身为一介女流之辈，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背后之人狼子野心，企图用这种手段嫁祸女儿，陷女儿于不忠、不孝、不义、不仁，女儿惶恐，特来请示父皇。”
天启帝对自己这个女儿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虽说她自从退婚之后，性子有了极大的转变。
但前十六年，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儿，她是有几分聪明抱负，但绝不至于走上谋逆这条路。
事有蹊跷，必是有人暗中陷害。
但……
天启帝考虑的事情，却远比聂昭华深远的多。
只听他道：“这件事情，都有几人知晓？”
“除了女儿和彩霞，就只有当天在公主府寝宫伺候的丫鬟知道这些。”
“那些丫鬟呢？”
天启帝知道彩霞与聂昭华自幼一同长大，是信得过之人。
“都被女儿打发去柴房，命人严加看管了……”
“不行！”
只听天启帝打算了聂昭华的话，他一双眼睛看向了自己这个女儿，颇有些叹息道：“华儿你还太小，不知此事的利害，这些人便交由朕替你处理了吧。”
“父皇……”
聂昭华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居然会向自己讨要那群人。
“可是……”
“没有可是，此事涉及国本，在宫里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只有死人的口是最能保密的。”
聂昭华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父皇，这还是那个曾经对待下人温柔和煦的天启帝吗？
天启国向来推行仁政，父皇明明是以仁爱著称天下的啊……
这个时候的聂昭华，突然开始思索起来，曾经的自己，究竟对这个国家，这个皇室了解多少？
到了今日，她方知，一切涉及皇权斗争的东西，都会牵连甚广，生死都是小事，哪怕株连九族都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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