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身后的小厮呵斥道:“你自己看的这么好,何必来找我们主人?”

小环微微一侧目,心想:这儿的郎中“牛”,连小厮也不弱呵!

只见男子并不敢回嘴,忙着赔笑说:“我只是疑心而已,到底什么病还得牛爷看!”

牛郎中望了望他的气色,再用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提笔写下一张药单:泽泻,二两五钱白朮、猪苓、赤茯苓各一两五钱,肉桂一两,山参二钱。该银五两。

男子接过单子,笑道:“牛爷,原来我跟那个老头得一样的病啊,这方子一模一样!……呃,五两!?……牛爷,你是不是写错了,该是五钱吧?”

牛郎中依旧没有说话。这时从后堂走进来一个身材妖娆的女郎,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茶壶,笑吟吟的递到他手里。牛郎中直接将壶嘴儿放进嘴里喝起来!

小环暗笑了一下,悄声说:“可真有他的!原来大胡子的人在家是这样喝水的!”

艳雪也微微一笑。将小环向旁边又拉了拉,唯恐在郎中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看见。

不一会儿牛郎中喝好了,又把小茶壶递还女郎,轻轻捋了下胡子。

高胖男子还在喋喋不休旁边的小厮忽然转过来,一指上面的“山参”两个字向他说:“瞧好了,这里可是多了味药呢。”

男子一看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弄的!……牛爷,这位不要了行不行啊?”

还没等牛爷发话,小厮一把将药单夺过来:“下一位!”

那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忙坐到桌前。男子急了,立刻摆出一副笑脸,对小厮说:“小哥,我就那么一说,您老何必动怒?……我,我我我像,像缺银子的吗?”

小厮这才把单子又递还给他。男子咬着牙抓药去了!

小环低声向公主说道:“牛郎中真是个怪人,整天在茶楼说书,回到药铺里怎么就惜字如金了呢?”

苏艳雪轻啮了下嘴唇,没有说话。牛郎中在她心里的问号可远不止这些。她需要更多的观察,来一步步破解这下问号!

“牛先生,我这眼睛最近老模糊,不光缝衣服时的针脚看不清楚,就连走路也觉得眼前翻花。……还能看好吗?”

妇人悲切的说道。

牛郎中翻了下她的眼皮,摸了摸她的额头和太阳穴。然后略一搭脉,叹息了一声:“连日熬夜,腹中无食,体虚火旺。并非是药石可以治愈的。”

妇人流泪说:“丈夫在外当兵,婆婆儿子都靠我为人缝缝补补度日。不熬夜、不饿肚又能怎样!”

郎中叹了口气,提笔写了一张药单:驴胶一两,当归五钱,党参三钱,配红枣若干。赠银一两买鸡煮汤。

妇人哆哆嗦嗦的接过药单,摸出五个大钱儿颤声问道:“先生,我这里有五十文钱,够吗?”

旁边一个识字的忙笑着对她说:“把你那大钱儿收起来吧!先生不光免了你的药费和诊费,还舍给你三钱银子去买鸡配药呢!”

夫人立刻泪如雨下,扑通向郎中跪下说道:“善人哪!您免了我的药费就是天高地厚的恩情了,再送我银子,小妇人万万不能要哇!”说完给他磕了一个头。一旁的小厮忙转过来扶起她,顺手把一小块碎银子塞到她手里,说:“先生说好了给你就给你,治好了眼睛好伺候婆婆跟儿子。快去领药吧!”

妇人千恩万谢,到柜上去了。

门口的男男女女都啧啧称赞,叙说郎中仁义。就连刚才那个嫌药贵的大个子,在拎着药向外走的时候也向他打了声招呼:“牛爷,您仁义!其实我早知道,您就是帮我们这类人行善积福的!这钱不用说还能买药治病,就是不治病扔出去心里也舒坦!总比那些只知道黑心要钱、开的药屁事不顶的恶医、庸医要强的多!”说完一拱手扬长而去。

小环叹息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对艳雪低声说:“您有没有听出来,这牛郎中的声音好像变了哎!!”

其实艳雪早听出他的声音今天又尖又细。

一想之下,苏艳雪猛然疑窦丛生,一拉小环的袖口,两个人走下西源堂台阶。

小环说:“这个牛郎中真是个怪人!一身的臭毛病,却一点也不讨人嫌。有点像古时候的侠客!”

艳雪默默想了一下,说道:“你取几两碎银子,快去追上刚才那个可怜的妇人,就说是牛郎中额外另给她贴补家计的!”说完翻身上马,先往前边等候。在那里等小环办完事回来,一起乘马顺原路走出街口。

来到没人的地方,艳雪忽然问小环:“你没发现她的脸很不自然吗?”

小环笑道:“没注意啊,这脸有什么自然不自然的,又不是跟人家相亲!”

艳雪瞅了瞅她,没再理她一催马,望皇城下赶去。

小环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猜不透她的心思,公主自己不说也不好深问。

主仆溜溜哒哒的,一会儿来到皇城门附近的一个茶楼前。

冯继忽然从里面闪了出来,插手施礼道:“小人已经预订了一个靠窗的雅间。在上面可以看到三公子的人马,拐过城门从这里经过。请两位公子就在里面更衣,等公子过去以后就追上去,小人自在后面接应!”

公主点了下头,和小环走进里面。冯继赶忙把褡裢、腰刀解下来,引着她们到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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