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连连点头,连声音都哽咽了,“顾家不是没出过进士,早前还出过榜眼,就是你父亲也是进士出身,二甲七名,但解元却是我们顾家头一回,何况珩儿才十五岁。本来呢……你祖父还想着你再迟三年入场,这样更有把握,是顾珩你自己不愿意,没想到……”
郭品媛垂着眼皮,连个翻白眼的力气也没有,因为解元的光环,谁也压制不住。
“所以,娘您一出手就是一千两,也不怕我们眼红。”
顾老夫人破啼为笑:“你们不服呀,不服,你们谁去考个解元,祖母照样赏你们一千。”
“那要是珩儿明年中了会元呢?您老岂不是要又要破财?”姜月明笑盈盈地问了一句,那语气分明是怂恿。
“就算是破财,我老太婆心里高兴,祖母话就说在前头,这明年,谁中了会元,我就把南郊外的一百亩地送给谁。”
这一百亩地是肥田,每年都有收成,虽然收成多少顾珩不知道,但这几年大顺风调雨顺的,估计收成不低。
“娘,您这话早说呀,如果早十几年您也这么大方,怎么说,儿子怎么说也要努力考个状元。”顾仲浩拍拍顾珩的肩,“珩儿,你生的是时候,娘那时呀,就是有心也无力,四哥那了二甲七名,你祖母也就给他封了五十两银子,还嘱咐他,好好存着娶媳妇。”
顾珩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内堂热闹到戌时方散去。
虽然夜已深,但顾珩内心还是牵挂着五哥和娘亲,亦急于和他们一起分享此时心中的欢喜。
玉贞正在外寝门边熬药,这几日,她为了防止有心人闯进来,她死守外寝,寸步不离。
“小……五公子……”玉贞扑了过去,好在马上警醒,不可冲动,眼下的七小姐,就是五公子,所以,在五步之距生生刹住脚步。
果然在五哥身边只呆几天,这小丫鬟就变得不会那么冒失。
顾珩风流潇洒地拍拍小丫鬟的肩膀,“好好煎药,看住火,别让火熄了或是太大,失了药性。”
这药,要大火熬开后,小火再熬足三个时辰。
襄王说,药不能停,尤其是每晚睡前喝上一剂,有利于抑制疤痕增生,就算是那日去探监,她还悄悄带了药去看望,让顾珩服下。
玉贞连连点头,又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累,重重颔首,“是!”
顾珩一进门,竟见五哥掀了帘出来,身上穿着洁白的襟衣,长发随意披在两肩,除了相对之前又瘦些外,脸上不见病容,他朝她张开双臂。
霎时,她柔肠百结,身上所有支撑的力量全然崩塌,她朝着五哥冲去,他亦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中,一手轻抚她的后背,一手轻轻拍着她肩,在她耳畔轻柔细慰,“不怕!”
“哥哥,你是南京府的解元了……”顾珩一开口就激动得想落泪,但生生忍住。
“苦了你……”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发出来的声音却极轻,带着粗粟,象是一把钝器刮过老树皮,“以后,不会……”
她听了,哥哥并没有关心榜首,而更关心她连日受累,并承诺不会再让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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