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议半梦半醒间觉得脸上有毛毛的的东西蹭来蹭去,直挠的人痒痒,就想用手给拍掉,抬起来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针扎似的痛。余留的7分睡意也被疼醒了。

睁开厚重的眼皮,窗帘流苏正好扫过眼角,眼睛不由自主眨了眨。

因着这一动,针头陷下去了不少 ,高肿的手背上扎得着的输液管,肉眼可见的血液回流。

毕议无法只得把手背放低放平,不明正体的液体这又才开始流动。复又闭上眼眸,慢慢整理记忆。

他这具身体,依旧叫毕议,现在人在医院,轻微脑震荡加右手骨折。照顾他的是他父亲现任妻子的儿子,原隔壁家邻居,大他三岁,叫毕明朗......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记忆堆积在一起,毕议一时半会梳理不下来。

等等,划重点,他是来干嘛的?

毕议蹙眉,抿紧双唇,做思索状。大脑空白一片,突然闪现出一个“劫”,是了,他定是来渡劫的。

可佛家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前四苦皆为自然规律,说不上是人的劫难。而后三者,大凡俗人,难于解脱。

这可真难猜,毕议暗暗吐出一口气,睁开眼。

他住的病房是普通病房,内置八张铺 ,没有一张病床是闲置的。每张床前都候着亲属,贴身照顾。只他这处,形单影只,不见人影。

“小伙子,喝杯水吧,你哥哥出去了,还没回来。”

右边病床的阿姨,见他醒来 ,既不说话又没动静 ,头上手上都绑着厚厚的绑带,一个人躺在那怪可怜 ,便用一次性水杯倒了些自家水瓶里的开水递给他。

礼貌性道了谢,毕议尽可能的保持输液的右手不动,左手吃力地强撑着身体慢慢抬起上身 。

苍白瘦削的手接过水杯,先是小心的抿了抿试了温度,而后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这才觉得干哑的嗓子好了不少。

毕议是个极有教养的人,从他喝水就能窥得一二,慢条斯理,不急不躁。事实上对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表现出这样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无所事事的咸鱼毕,躺了一会就想去厕所放个水。毕竟他昏睡了许久,上次放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挂在一旁的输液包还不停歇的给他补充水分,加上刚才的半杯水。他确实.相当.应该.非常有必要去次厕所。

可这会液体还剩了三分之一没输完。他哥毕明朗又不知道多久回来,原身的父母也不见人影。这来来去去的护士虽多,女性占九层,男性他又放不开,内心迫切又窘迫。

“他哥到底啥时候回来,求不弃 。”

毕议心中千呼万唤,就盼着“琵琶女”毕明朗早日出现。

“我,买了粥和小菜,知道了,嗯,我会的,放心,不用,嗯,都带了,洗漱品,买了,常用的牌子,衣服,取了……先不说了,挂了。”

毕明朗双手被几个口袋占用着,只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通话,阻止了越来越唠叨的毕母,待对方挂断电话,这才抬脚走进病房。早在门口,他就注意到毕议越来越频繁望向门口的渴望眼神。

毕议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大哥毕明朗 ,伺候完毕议入厕后,从床尾取出便携桌板,架在竖起的床杆上放好,扶起脸上热度未退的毕议。紧接着拿过放在一边的清粥小菜,开始投喂毕小弟。

感叹着,小弟自毕母去世一反常态,变成成熟稳重的样子,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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