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熹眼瞳暗缩,眉间一股戾气,阴狠地道:“以为死了就完了?他的家人亲族通通要给他陪葬!祭台断木呢?可有消息?”

石砚踌躇道:“修筑祭台的工匠早已经外放归家,难以查询。刑部和监察院把工部、修造局等相关人员全部羁押审理,但人人都说每一个步骤都按规程再三检查核验,确保万无一失。”

“那为何那旗杆会突然断裂!?”赵承熹低喝。

“监察使亲自去看过,那断木的茬口和捆绑的绳子有动物啃啮的痕迹。他们在附近抓到了……几只海狸鼠。”石砚低头答道。

“啪”地一声,赵承熹把手边的一个薄瓷茶杯捏成几瓣。他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嘴角却翘起一丝戾笑:这些人越发出息了,罪责让几只畜生来挡!

石砚惊呼一声,捧着赵承熹流血的手,忙要叫太医上来处理。赵承熹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狠厉地道,“继续查!就算是那几只畜牲干的,也要把他们的祖宗八代给朕挖出来!”

石砚打了个哆嗦,忙低头倒退着出去传旨。出了门才敢拭一拭额上的汗。

偏殿里赵承熹沉着脸让小黄门更换朝服。他阴郁地想,世人都说赵承昀是皇帝的逆鳞,其实不是。先生才是朕的逆鳞,触之者死!

没能出席端午宫宴的,除了梁毓,还有御前禁卫统领秦盛。

他坐在自己床上任由太医为他上完药,着下人把太医送出门,才抬头看着静静坐在旁边的秦葳蕤道,“好了,你在这里坐怎么久,不是专门为了看我换药的吧?”

秦葳蕤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玩弄着自己青葱玉指上新做的指甲,悠悠道:“我是来看看二哥您的伤有多重。皇帝说你忠心耿耿,为他披肝沥胆。如今看来,只是伤了肩膀断了只手。离披肝沥胆还远着呢。”

秦盛冷着脸道:“如今也看过了,也知道了我还死不了。你可以走了。”

“二哥你为那样的人豁出命去,可想过是否值得?”秦葳蕤斜睨着他,哼了一声:“你以为对他衷心,他就会感恩承情?所有人不过都是他手中的工具罢了!”

她眼中恨意凛凛,咬牙道:“连孪生哥哥都能杀害的人,能有心吗!”

秦盛淡淡道:“他是君,我是臣,尽力护卫圣上乃是本分,就算粉身碎骨也是分所应当。我也不敢贪功求赏。倒是你,可有一点君臣应有之仪?”

“他不是君!在我心里,怡王才是君主。他是弑兄夺位的人!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这就是你对皇家的本分吗!”秦葳蕤厉声道:“今日祭典出事,那是老天爷要收他,你为何要救他?你为何要逆天行事!”

她扑到床前抡起粉拳要打秦盛,秦盛用单手抓住她的拳头,正想喝令下人带小姐出去,却突然看到秦葳蕤那双杏眼中溢满泪水,里面满是绝望。他心里一软,松开了手。

秦葳蕤跪在床边伏在他腿上痛哭起来。秦盛随她哭了一阵,拉她坐起,道:“你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我跟父亲说说,给你寻门好亲事嫁了吧。”

秦葳蕤凄凉一笑,“他不在了,对我而言还能有什么好亲事。不过寻一家对咱们家最有利的罢了。随便吧。”她站起来,福了一福:“二哥好生修养。”转身出去了。

秦盛看着妹妹伶仃的身影,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歌里唱的“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是真的?他烦恼地挠了挠头,还真想寻个人来问一问。

秦相爷的书房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秦箴在书房里急躁地来回踱步,而陈慎则低头缩肩地站在桌边。连头也不敢抬。秦箴走了几圈,指着像只鹌鹑一般的陈慎站定,暴怒道:“那么要行什么诡计我不管,只是若再牵扯上我秦家的人,就别怪我不保你!”

陈慎只得点头哈腰称是。

“滚!”

陈慎忙躬身倒退着出了书房,方走到门口,又听秦箴冷声道:“别说老夫没事先提醒,圣上已经不是当年的黄口小儿,小心捉不着雀却被雀儿琢了眼。”k作文网kzue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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