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已经把目光停留在第二幅油画上,听“格瓦拉”这么一说,心中一动:“什么?”
于是,“格瓦拉”又把“多鲁斯德弗里斯”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这个名字我觉得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或者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当我终于想起来时,只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凉。
牛皮纸书上最后的那个落款,不就是“多鲁斯德弗里斯”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是一个人。牛皮纸书上最后落款的日期是1640年,那个“多鲁斯德弗里斯”不可能活到现在。这个沈和一定是那个人的后代,西方人名字重合的情况很多,有时候父亲给新出生的儿子取名,用的就是自己老爹,也就是小孩的爷爷的名字,由此搞出了什么亨利六世,亨利七世。这个多鲁斯德弗里斯,也一定是个“多鲁斯世”。
但即便如此,如果牛皮纸书上所写的东西不是蹩脚的,而是真事,那么这个德弗里斯家族也十分神秘。这个家族的先祖曾经跟着海盗混过,现在又发了大财,而且是在距离发源地万里之外的国度。
“格瓦拉”见我在那里出神,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滔滔不绝:“据说德弗里斯在几百年前的荷属印尼也是名门望族,甚至有东方罗斯柴尔德之称。罗斯柴尔德你应该听说过,那可是在欧洲赫赫有名的金融世家啊。
“在荷属印尼,德弗里斯家族主要从事的是香料生意。据说,把多余香料焚烧掉,保持香料价格坚挺,从而确保香料商最大利益的法子,就是德弗里斯家族的首创。亚当斯密还在自己的国富论里严厉抨击这个缺德带冒烟的主意。
“后来德弗里斯家族开始在中国布局,做的也主要是香料和木材生意。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他们一度垄断了中国西南各省的木材进出口生意。可惜后来战乱频繁,政治上也不太平,他们只能暂时离开中国,或者蛰伏着寻找机会。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他们开始布局航运、地产业,当然不是自己出面,而是在中国寻找代理人总之这个家族的人做起生意来眼光极准,很快又积累了巨额财富。但他们极其低调,甚至花大价钱从媒体的镁光灯下消失。什么胡润富豪榜、福布斯富豪榜,他们都花大价钱确保自己的名字不会上去。
“但也有人说,德弗里斯家族的人一直和东南亚的一些海盗有往来……”
我静静地听着,觉得“格瓦拉”说的这些作为故事倒不错。只可惜我的读书经验告诉我,越精彩的情节往往距离历史的真实越遥远。于是,“格瓦拉”还在那里说,我却逐渐走神了。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另外一幅油画吸引住了。
这幅画的内容,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几乎一团漆黑,连残月也被乌云遮去了光辉。背景上,一个巨大的、手握镰刀头戴斗篷的死神形象充满了整个天空。死神冷峻贪婪的目光,幽幽地盯着海面上一艘怪异的船只。
这艘船从外形轮廓上看,像一艘西班牙大帆船,更确切地说,这种船的正式名称应该是盖伦大帆船高耸的船头和船尾使得海战爆发后,两船交错时,本船的水手能够拥有俯攻的优势。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画面里的这艘盖伦大帆船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惨白色的骨头做的。
从桅杆、船体,都是白森森的骨头代替了木材。用巨大白骨做成的桅杆上,飘荡着似乎是用头发编织而成的风帆。黑色的风帆上画着一个妖异的图腾日耳曼美女的形象,两只眼睛一只蓝、一只金。
而且整艘船只泛着幽幽的绿光,而这种光,也是整幅画里唯一的光源。
这就是牛皮纸书里那艘诡异的,一旦在黑夜中失去月光的照耀就会变成“骷髅船”的妖船?
于是我指着这幅图画问道:“……劳驾我不知道“格瓦拉”的姓名,说实话也没啥兴趣知道,这幅画上画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格瓦拉”看了看那幅诡异的油画,眼睛里忽然放出光彩,就好像一个读了很多书,却没什么机会卖弄的老学究,别人忽然问了他一个他正好知道的问题。他说道:“安提利斯海盗鬼船的传说你不知道吗?当然,这只是1718世纪流传在航海者们之间的传说,和飞翔的荷兰人、美人鱼之类的传说没什么两样,都不是真实的,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
“说起这个,还得讲一段悲惨的神话故事。一个富家女变成海盗,又变成一个游荡于海上的魔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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