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城封禁了两日,才解禁,只是到最后,都没有抓到那个传说中重要的逃犯,唯一的大事,就是面慈心善,十年如一日坚持布斋施粥的王大善人忽地死了!

满城愕然,更多的是惋惜,这么一个“好人”,怎么就没有长命百岁呢?

当黎明到来,一张大布告贴在城门口的时候,那些曾经为王不留感到惋惜的人,却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吃肉喝血。因为他们之中,在十年前,也有闺女失踪,或者不明所以的,亲手把闺女卖给了王家的人,却不想,自己的孩子确遭受到了这样惨绝人寰折磨,那王大善人,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王家人仓促的把王不留下葬后,却不想第二日就有人挖了他的坟,并气愤地鞭了尸,还把尸体挂在了城门口,身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畜生不如!

当然这些,已是后话,南星已经不知道了!

大船缓缓前行,很快就离开了黄州城。这一日,风和日丽,平波无澜的江面一片宁静,煦煦江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暑气,可却不算炎热。南星站在船头,手里抱着蓟无良托付给她的那个白瓷坛,里面装着的是豆蔻的骨灰!

“这里,山清水秀,碧波漾漾,平静祥和,豆蔻应该喜欢吧?”

南星定定在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低声喃喃自语。

她轻轻打开盖子,抓起一把白瓷坛里的骨灰,把手伸向江面,缓缓张开,阵阵江风慢慢把手里的粉末吹散,四散飘扬,自由自由,再无约束!

“顾千里,你说什么是善?”

南星边扬边问道。

顾千里微微蹙眉,略加思索,就说道:

“善大概就是有好心,做好人,干好事,但不求名利,也不要好处吧!不过,爷这个人,这辈子是成不了善人了!”

南星闻言,眉眼轻抬,认真地觑了一眼顾千里,也颇为赞同,这厮霸道跋扈,心狠手辣起来非同一般,哪里能做什么善人?

“星儿以为何为善?”

何为善?

南星怔了怔,她也说不清楚,不过大至于不违背本心吧!

“勿以己度人,无愧于心,就是本善吧,大善我也做不到!”

“星儿有慧根,爷就是个俗人,这辈子大概做不到这些了,不过,爷可以对星儿善一些!”

顾千里轻轻地揽着南星的肩膀,笑侃道。

“我也是俗人,不过我们这里,良心还在而已!”

最后一把粉末被风吹散,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南星仰头看看,只剩下蓝天白云,那个受了十年罪的女子,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大概只有蓟无良记得她吧!

在水上,又行了十多日,途中再没有停歇过,每天都夜以继日地赶路。

好在这段时间天气都算好,没有狂风暴雨,大船行驶的很平稳,适应了以后,南星甚至觉得和在地面上没有区别,更或者,等哪一日脚踏上地面之后,也会不适应了呢!

那位叫陆翊的公子伤早就好了,每天趁顾千里不在的时候,就像影子一样跟着南星,一口一个“小仙女”的叫着,不时用话挑逗着南星。南星真是不胜其烦,恨不得真用一包毒药,把他毒哑算了。

顾千里也往他那张白净的俊脸上招呼了好几次,可那厮完全不长教训,脸上的伤痕还未消散,就又见缝插针地跑道南星的房间,骚扰着她!

“小仙女,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嘛?等船到了渡口,小爷就要和顾五分道扬镳了,他女人那么多,你这样单纯的小仙女,哪能入他的狼窝?还是跟着小爷的好?”

陆翊没个正行,坐到南星身边,歪倒在美人榻上,看着南星,痞痞地说道。

南星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医书,身子不着痕迹地挪开一些,对陆翊的说辞充耳不闻。

“小仙女?你就考虑一下嘛?”

陆翊稍稍坐直,侧头贴近南星一些,略带乞求的问道。

南星其实不习惯与别人太过亲近,陆翊的这种行为,已经打破了她心里可以接受的那个安全距离,南星心底升腾起一股反感,手上摸到了一根银针,竖在了陆翊的鼻尖。

“哎……哎……小仙女,这是干什么?小爷可是为你好!你是不知道呀,顾五那个人,有多混球,他……”

“这根银针是我给一个花柳病人用过的,如果陆公子也想试试,南星恭敬不如从命!”

南星打断他,冷冷的说道。

这陆翊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他没有说累,南星都听累,顾千里混球,她知道,可她南星也并不是傻子,觉得离了顾千里,跟着眼前这陆翊就是好,他们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别……别……别别别,小爷不说了,小爷不说了还不成?”

陆翊连忙起身退开,深怕南星的银针碰到自己。

“顾五那厮对女人还是真有一套,也不知道给你灌了迷魂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再说,小爷也比他玉树临风,倜傥风流,更是比他年轻,那样的老男人有什么稀罕的?”

陆翊摸摸鼻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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