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子和同伴死死地按住紫衣巫师,那些伤口的皮肉被烧焦,“滋滋”作响。紫衣巫师的额头青筋早已高高鼓起,仿佛也要冲破皮肉,爆裂开来,一双眼睛变得赤红如血,嘴唇已经完全被咬烂了,鲜血淋漓,顺着黝黑的下巴流进了脖子,看着有些阴森恐怖,就如同那傩戏面具一样瘆人。

“栀子,叠个帕子给他塞到嘴里,免得他咬掉自己的舌头!”

南星额头上也开始冒汗,这次被咬伤的伤口实在面积有些大,烟丝儿又小,要每个地方都要被覆盖,是个不小的精细活!

栀子闻言,从药箱里拿出一块棉帕,折叠了一下,见太薄,又拿来一块,把两块叠在一起,塞进了那紫衣巫师的嘴里。

半个时辰后,伤口终于处理好了,南星吹熄烟枪,说了一声:

“好了!”

紫衣巫师点点头,略微有些浑浊的眸子中,水光闪闪,塞着帕子的嘴里“呜呜”了两声,意思是给南星道谢。

南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收到了,把烟枪递给旁边的苍术,就准备站起来。

“啊……”

长时间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都在给那紫衣巫师处理伤口,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一下站起来,却觉得腿脚早已麻木不堪了,小腿和脚一点知觉都没有,要不是良姜在身旁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南星差点摔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

良姜和栀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南星,关切地问道。

南星摇摇头,说道:

“没事!”

她忍着腿脚的酸麻,扶着良姜的胳膊,试着轻轻挪动脚步,触地的那瞬间,如千万只蚂蚁咬噬般的酸麻充斥全身,那滋味真是……

“姑娘,是不是腿麻了?”

栀子看南星不敢抬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忙蹲下身子去帮南星揉腿。

“嘶……”

栀子的手在南星的小腿轻轻一捏,南星惊地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痛、麻、胀,这些滋味全都涌了过来,难受的南星连忙把眼睛闭上,深怕一下子忍不住,眼泪从眼眶子里滑落下来!

栀子揉了一会儿,见南星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整个人也不再僵硬,便问道:

“姑娘,你试着走走,看好一点儿了没?”

南星轻轻挪动脚步,发现知觉已经恢复了,虽然还有些难受,但确实好受了许多,点点头,说道:

“好了!”

自己腿脚好了,南星便吩咐栀子和良姜收拾东西,准备向三白大巫师交待几句就离开,毕竟这伤了的她能处理,可那疯了的,她也无能无力。

一转头,就见三白大巫师耷拉着脑袋,坐在院中的一张太师椅上,整个人就像散了气的球一样,勾腰驼背,蜷缩着身子,干干瘪瘪,毫无精神的样子,哪里还有上午在祭台上的神气?

“三白师傅,这位师傅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以后只要将养就可以了,要服用的汤药方子,我等会写好,那个孩子和他都可以服用!”

南星说着,栀子已经拿出了纸笔,在一旁备着。南星见此,瞟了瞟四周,见旁边有个石桌,拿着纸笔放在石桌上,低头稍微思虑了一会儿,“刷刷刷”写下了一张药方。

轻轻吹开未干的墨迹,南星把它递给仍然还坐在地上的紫衣巫师,说了一句:

“不用担心,好好服药!”

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因为她也无法保证,这些方法对那个可怕的狂犬病毒会有效,只是在心中祈求,但愿这两人一辈子都不要发病吧!

满院子的人都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南星救紫衣巫师的时候,他们不敢打扰,此刻也不知道能说什么,院子里寂静肃然,十分的压抑。

“三白师傅,南星告辞了!”

南星微微欠身,眼神稍微示意了一下栀子、良姜和苍术,四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姑娘……”

三白大巫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里充满了希望、小心翼翼,还有一些悲凉。

南星转过身子,看向三白大巫师,问道:

“三白师傅,还有什么事?”

三白脸上早已被悲戚伤感覆盖,此刻见南星转过身来,那双苍老而浑浊的眼睛,闪着希冀的光芒。

他嗫嚅着双唇,半天才发出声音,说道:

“姑……姑娘,他……他真的就没救了?”

南星知道三白师傅指的是谁,是那绑在门口大红柱子上的疯子,他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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