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必放不下?
说到底,他们算什么关系?粉丝和爱豆?债权人和债务人?
萧靖天或是因愧疚,或是一时兴起,或是当真穷途末路,无论因为什么,而与他有了短暂的交集,他都该放平心态。来去自由,又何须给他什么交代?
踏着夜色归来,按了指纹锁开门,刚要开灯便愣住了。黑暗中分明见着自薄如蝉翼的窗纱渗透进来的浅淡的光亮勾勒出一个阔袖长袍的背影。
茕茕孑立,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沈墨望着那一处许久,收回摸到开关的手,脱了鞋,走过去。脚步放轻,可心却跳得震耳欲聋。
那人的头冠已摘下了,一头青丝披散下来,遮了他缓缓侧过来的半张好看到令人窒息的面容。
沈墨这一周回来前都还是会先借着监控看一看家里情况。虽然镜头拍不到魂魄,但有些异动总还是能观察到的,然而今天偏偏忘了。
“是不是很不想见我?”
这先发制人的一句,和着冷冰冰的语调,竟透着些许令人揪心的落寞。
沈墨喉头动了动,却说不出只字片语。
萧靖天回过身来,注视着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他神情严肃,像是要审判他的罪行。
沈墨手指蜷紧,又松开,面上却一派淡然道:“16号才开机,你早走这一周,去了哪里?”
这一次,却轮到萧靖天沉默了。
“你去听我的讲座了是吗?”
萧靖天走了几天后,沈墨收到社区志愿者发来的讲座照片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戴了帽子口罩的男子,正是萧靖天。翻了监控,那天萧靖天烧好饭便全副武装地出门了。恐怕是想去接他回来,好早些吃饭。
后面的情节便也能猜到了,人太多,沈墨根本没注意到萧靖天,萧靖天等讲座结束跟在他后面想给他个惊喜,隔着段距离打给他电话,却听他说单位有事不回来吃饭,紧接着,就去咖啡馆见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你是不是看到我和西西在一起?”沈墨面无表情地陈述道,“西西是后援会的财务,我是去找她商量这次应援的事。”
这事自然是要瞒着萧靖天的,告诉他,他也会说不用、不必,觉得是在可怜他,更何况当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顺利进行,毕竟场务也说要等消息。
“你宁可在心里猜一万种可能,也不愿多问我一句?”
沈墨的总结,像一根刺,深深扎入萧靖天心里,他的愤怒也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是发作不得。其实今天应援见到西西他就已经隐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想着等沈默和秦梓风回来,好好和他谈谈,哪里知道沈默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心里不是滋味,可嘴上仍旧是不依不饶:“那你又怎样?你不也没问过我一句?”
如果他说曲终人散时,沈墨表达了哪怕是一丝的挽留和不舍,他也便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不会因着那可悲的自尊而作茧自缚。
假设终究是假设,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过是互相指责,已是再无继续的必要。
沈墨不知萧靖天是何时消失在透入房间的稀薄的微光中的,抬起头时,只剩下了灯红酒绿的光景,衬得未开灯的房间,一室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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