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的一天,萍姨领着两岁多的薄子覃投奔徐妈,女人瘫坐在徐家的地毯上嚎啕大哭,惊天动,泣鬼神,邻居家的狗都受不了了“汪汪汪”直叫。
徐妈大着肚子半躺在沙发上,看都不看那哭爹喊娘的女人一眼,只舒服惬意的吃着柠檬懒得理她。
小男孩乖乖的站在一边,不哭也不闹。
老徐心软,犹犹豫豫的争取徐妈的意见:“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
徐妈深深地看了老徐一眼,因为孕吐难受得有些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老徐,你怎么这么老实巴交?见谁可怜就捡谁回家?你这里是收容所吗?你知不知道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老徐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也不是,这不是你朋友吗?”
徐妈没再说话,只是眼睛犯泪,重重的叹了口气。
萍姨知道事情搞定了,擦了把鼻涕眼泪,瞬间变了笑脸,摸了摸徐妈4个月的肚子,又把一声不吭的小儿子拉到跟前,死皮赖脸的说:“不只是朋友,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
哎,当时萍姨怎么知道徐妈肚子里生得是个女儿?
徐悦柠深度怀疑自己的死皮赖脸是被萍姨传染的,要不其他徐家人怎么没有这毛病?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萍姨巧舌如簧,脸皮又厚,很快跟镇上的人搞好了关系,几个月内就开起了一个服装店,可别小看这服装店,多年以后面积可是扩大了好几倍。也多亏这个服装店,使这对母子过上了奔小康的生活,还在几年内买了徐家对门的房子,说是要至死不渝的缠着徐家,她缠完了,她儿子接着缠,阴魂不散。
对徐悦柠这个儿媳妇,萍姨是认定了,薄子覃是认命了。
薄子覃18岁被接回港城生活,经年不归。3年后徐悦柠追去他所在的城市读大学,却收到他要出国深造的消息,终不得见,其间偶有联系,却也只是嘘寒问暖。又是一个3年,他回国后走马上任,成为宜中总经理,高不可攀,两人联系也越来越少,即便在同一座城市,也鲜有照面。
再1年,他结婚了。
如今,物是人非。
自她满20岁起,萍姨就天天催她,“儿媳妇,跟子覃说先领证把你娶回家再闯事业,我等不及你伺候我了。”
徐悦柠大眼一瞪恨不得咬人。
徐妈难得帮自己闺女说句话:“哎,合着你早早把我闺女占下,还到处威胁小男孩别打我闺女主意,就是为了伺候你?”
萍姨赶紧解释,“哎呦,瞧你说的,伺候我当然是次要的。这主要也是我儿子的意思,等着咱们柠柠满了岁数就结婚。”
萍姨总是满嘴跑火车,依薄子覃那种性子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对徐悦柠他确实爱护有加,但却从来没说过“喜欢”“在一起”这样的甜言蜜语,俩人也从来没有过类似情侣间的互动,看上去吧更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萍姨这话说得次数越多,人们也越当它是句玩笑话。
在进宜中的第一天,萍姨再次强调此事,与平时的嘻嘻哈哈不同,这次特别的郑重其事:“给我问问薄子覃是不是不要我这个亲妈了?!这么久不联系!你告诉他,就说我喊他回家娶你!”
恐怕,夙愿难成。
会议室里寂静如海,春末的一缕阳光在室内无声的游走,冷漠而孤寂。
听出她言语中的委屈与怒意,薄子覃温润的眉眼忽得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转瞬即逝。
他起身,两步走近她,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抚她耳边垂落的发丝,指尖尚未碰触到那丝柔软,便被她后退一步躲开。
她瞪他一眼,转身要走。长沙sx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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