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接过了烫手的山芋
刑部接了案子。是摄政王下令严办。按说也简单,可现在,刑部去宫里要人,宫里却拒不交人。口口声声,这是帝王家事。自有宫规处罚。但受害者是太子妃,又是丞相的爱女,这样的身份给所有审案的人出了难题,案子必须办。太子府在催逼刑部。可宫里又不放人。尚书大人亲自去太子府请示,却被挡驾,只传出一句话:“追查”。怎么追查?所有相关人不是在宫中,就是在太子府,再就是在丞相府。朝堂上,尚书大人几次提及此案,皇太子只一句:
“刑部只管抓紧办,定案之后再到内阁讨论。”刑部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尚书、侍郎焦头烂额。
刑部尚书王大鹏与冯至庸本是陕西老乡,他进士入闱的主考也是冯至庸,因此,冯至庸对他也格外关照一些,他就这样身不由己地被人视为冯党。他并不情愿可也无可奈何,本打算坐满一任,找个机会外放,也好躲过这党争的是是非非。可事情来得太快了,由不得他不作出选择。太子羽翼已成,这是有目共睹的。但他被绑上冯家的战车,非友也是友,非敌也是敌了。如果此时向太子党输诚,对方未必接受,自己倒落个见风使舵,忘恩负义的骂名。可如果坚定地站在冯党一边,前景不妙不说,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刑部堂官,如何抵挡储君的势力,说不定会被当做党争的替罪羊。想到这里,王大鹏做不住了,他吩咐下去,
“请张,刘两位师爷到花厅议事。”
这两位跟随他已有十几年,在幕僚中是心腹之人。王大鹏将两人迎进花厅书房,也不客套,开门见山:
“二位,此案蹊跷啊,二位仁兄觉得呢?”
刘师爷率先说道,“正是。皇太子将已知的证据都告诉了我们。罪犯拒不投案,案子迟迟不能审理,他却一概不管,只是一味催办。真是不知何意?”
“难道他是惧怕中宫?”王大鹏问
“绝对不是。”
“那他为什么这么反常?他只要下一道令,那几个名单上的人立刻就能缉捕归案。”
“这正是奥妙所在。”一旁的张师爷开口了。“大人想,案子办到现在,谁最着急?”
“自然是下官了。”
“非也。最着急的是中宫和冯相。”
“何以见得?”
“太子妃中毒,舆论已对中宫不利。涉案人员又在中宫。我猜啊,中宫怕一旦交出,大人会问出个名堂。但若还是拒不交出涉案人员,岂不坐实了谋杀的罪名?所以,现在最难受的是中宫。”
“噢,”王大鹏恍然大悟。“莫非相府也是如此?”
“正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皇太子为何这样奇怪?”
“我二人分析,皇太子对这件事早已心知肚明。证据、证人都是他提供的啊。案子办到现在这个样子,正是他想要的。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想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而是借大人之手,向中宫和相府施加压力。他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王大鹏连连拍桌子:
“高明,高明。”也不知他是在说两位师爷还是皇太子。
“那二位看,下官该如何呢”
“我二人的看法是,”王师爷看看张师爷,见对方微微点头,才继续说道“大人以不变应万变,来他个追而不抓,审而不断,每天只管派人去宫里,去相府要人,不给没关系。这样,一方面,是大人职责所在,无可指责。另一方面,也是配合皇太子。之后是抓是放,悉听皇太子尊便。”
王大鹏频频点头,“两位先生之言,真是醍醐灌顶,点破迷津。”
从此,刑部每天派人去宫门口,要求将嫌犯带走。每天派人去相府,询问冯刚是否有下落。第一天没结果,第二天接着去。如此以来,引起了整个朝廷的关注,也包括内廷。
终于,相府那边先撑不住了。冯自庸派了一个心腹管家来见为首的差役,这个差役和管家也认识,说话也方便:
“老兄,你们大人真是不给面子啊。”
管家将差役让到一个小客厅,落座,献茶,吃吃喝喝,摆满了一桌子。
“老兄,不是我们大人不给面子,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太子府的人天天去催。”
“唉,”管家叹了口气,“相爷病了。你想,中毒的是谁,相爷的女儿啊,你说相爷能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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