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距离孟鹤来到这里已经还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刚刚出现在这个神奇地方的他发现这里是一个布满狼人的部落,这不是个形容词,是真的狼人。人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养成一个习惯真的很容易,从一开始每天提心吊胆睡不着到后来能每天踹着狼人的头,骑在他们的背上,给他们做饭甚至缝衣服,似乎也过去不到十天的时间。

他曾经想着自己可能就这样一辈子回不去了,首先他连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都不知道,姑且就叫做穿越吧,这群兽人虽然生活程度比原始人好一些,但显然不具有理解他来由的意思,什么帮助也不能给他。

兽人们虽然野蛮粗鲁,但都是真性情,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很合得来他交哥们的脾气,虽然这群哥们各个把他当成妹子,但他已经坚持了快两个月了,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弯……弯吧?

也不知道父母还好不好。

那天晚餐刚结束,外面一群格外躁动的大老爷们叫喊着要去山下撩猫逗狗,他照例教训了族群中唯一的伤员强硬让他留下后,头狼就带着一群爪子痒的崽子们冲下了山坡,他坐在篝火前还在思索着明天吃什么,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躁动,他以为是狼群们今天受挫很严重,原本打算嘲笑两句时却发现情况不对。

那是一群身上散发着恶臭的动物,也许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活着,用孟鹤在自己曾经的世界概念来说,这种东西更像是动物界的——丧尸。如果不是这群丧尸,他甚至以为着整个大陆都只有狼群和狮群,而现在他几乎看到了前世自己在电视上见过的种种动物,甚至有不少根本不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

那些丧尸是冲着山下去的。

而脱离部落出来查探的他,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那一天是德萨耶把他从恶兽爪子下面救出来的,他几乎吓傻了。族群里的德萨耶是个出挑的青壮小伙,平日比较沉默寡言,听说一年前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把尸体偷了出去,为此长老对他发了很大的脾气,狼群也认为他是个孤僻的家伙。

孟鹤倒是很愿意靠近他,因为德萨耶是一头仗义的狼,虽然寡言但是很可靠,也是狼群中第一个愿意带他出去狩猎的狼,可是这一天的德萨耶却慌了,他找遍了族群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他只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孟鹤。

他曾经把父亲的尸体葬在了月亮山上,因为月亮拥有让人复活的魔力,但那里是其他族群的墓地,听说还有族群会长途跋涉上百公里把族人尸体葬在上面,为了不造成什么冲突,不愿意相信现实的德萨耶也是偷偷溜去的。

而那次恶潮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作为朋友,孟鹤陪着德萨耶跑上了月亮山,他们去了很多次,除了那里的土如同被刨开过一样的松软,可月亮山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连德萨耶都快要放弃了。

直到又一次,他脚下一滑从山后面掉了下去,居然发现那下面有个奇怪的祭坛。

看到祭坛的第一眼,他的大脑就开始出现幻觉,整个人就像被敲打了一样,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什么时候回到狼群中的,就连德萨耶问起他去了哪里,他甚至都说不清楚,直到今天,再一次有兽潮下山袭击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带着满心恐惧把雌性和幼崽们送到了地窖,可居然有几只恶兽也跟着钻了下来,其中一只的爪子缺了一个趾头,孟鹤那一瞬间突然有些庆幸,他庆幸今天德萨耶不在这里,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这头狼是谁,可他不敢说,就算德萨耶的父亲只是被本能操控,可他把恶兽们带到了地窖中,一旦出现任何死伤,德萨耶都会一辈子活在阴影中,再也无法走出。

族里其他没有离开的雄性都在地窖的外面巡逻,和他们一起来到地下的只有一只,那只雄性凶狠地扑了上去,却无法抵抗三头恶兽的攻击,孟鹤想要帮忙却完全插不上手,就在他急到发疯的时候,其中一只恶兽的爪子迈过了安全线,而那只爪子居然直接被德萨耶的父亲斩断,横飞了出去。

恶兽也许没有痛觉,可他有狂躁的情绪,他想要发动反抗,却被德萨耶的父亲一嘴咬断了脖子,而那头老狼的爪子,也被另一只恶兽撕咬吞了下去。

“走!快走!”肚子几乎被破开的雄性怒吼着让孟鹤带着其他雌性离开,孟鹤咬着牙一把抓起重伤的雄性,和其他几只雌性一起将他从这里拖了出去。留下了德萨耶的父亲和另外两头恶兽互相撕咬,他当然也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保护德萨耶的父亲,起码让德萨耶回来见他一面,可是他不能,他身后全族群的希望未来,他不清楚有多少人认出来了那头腐败不堪的老狼,但此时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他们躲在枯井的下面,那里足够深,孟鹤一直担心雄性的伤口会感染恶化,连自己去舔一舔消消毒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

雄性最后还是晕了过去,孟鹤一边安抚着雌性和幼崽们,一边照顾雄性努力帮他清洁伤口,内心也在等待头狼他们的回归,可是他等到的不是毛绒绒的头狼,而是从井口探进来一个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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