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也确实有效,穆连眼中杀戮之气渐渐消散,变得平静,掌中火焰也逐渐消失,周围那圈火墙也慢慢散成黑烟。一切趋于平静。
对面那些人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一时间竟都像木头一样,没有一个敢动的。艾宁轻蔑一哼,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狗。
“哎,你。”她冲那领头的嚷道:“知道你是为阁主做事,办不好事交不了差回去没好日子过。我看就这样。”她说着把手里的短剑也扔给他们,“我们跟你们回去,你把解药给我们。这样你们交了差,我们也能无恙。你也看见了,以我朋友的本事,别说跑了,杀掉你们也是分分钟。还不如按我说的做,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我们肯定要跑的。从你们手上跑,你们回去得领罚,不过要是按我说的,最后我们从阁里跑了,你们还能落个清静。怎样?”
对面那领头的脸色煞白,明显还没从刚才的事里反应过来。他轮流看着艾宁和穆连,又看看自己手里,艾宁刚刚丢给他的短剑,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就点了头,说:“行,那就这么办,带回去带回去……”
他说完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剩下一众手下不知该怎么办,想上前“拿下”艾宁他们,又不敢真的动手,只能傻在原地。艾宁拉着穆连向前走,他们竟然还怕的几乎让出路来。
“喂,你们别傻站着。带路啊。”
众人被艾宁这么一吆喝,才把他二人围在一个“人圈”里,往虹阴阁方向去了。
而这个时候,芜阳也正好回到了西虹阴阁。他本是以一般般若的通行身份进的阁,却在五堂接到知晓他身份的使徒的汇报,说那个穆连出现在了山阴城,眼下已命人实施抓捕,马上就能将人带回。
“是吗。”芜阳嘴角一勾,吩咐道:“那好,我就去换身衣服,人来了,你来报我。可若是没来,这个后果,你可得担起来,知道了?”
使徒点点头,被这笑容吓得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这笑容绝对亲善,但就是让人不寒而栗。芜阳的画外音他已经悟得很清楚了。人抓回来了,就去禀报,这算好的。可人没抓回来,那他就是说了“谎话”,且浪费了芜阳这位一阁之主的时间和精力,那他的下场可就不妙了。针鞭五下不是谁都受得住的。
好在他忐忑的在一堂大厅转悠了大约半个时辰不到,那些负责“押送”穆连的人就回来了。那年轻使徒赶紧跑去通报,直到看着芜阳进了地牢入口才终于松了口气。
西虹阴阁的地牢向来是出名的“有进无出”。这里常年昏暗,火炬也照不亮,而且脏乱湿腐,空气不通,所以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之气,还有浓重的血腥。
那领头的将他们关在最里面一间牢房,和其他囚犯分的很开,锁好牢门后才穿过铁栏把两粒白色圆球递进去,道:“这是解药。不过不是速效的,完全恢复大约要半天。”
艾宁抓起他手里的药丸,随口道了声“有劳”,就和穆连一样坐到墙边那堆干草上。这是这湿漉漉的牢房里唯一能坐下休息的地方了。
她把解药给了穆连一颗,正要吃自己的,穆连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担心道:“这个,不会有问题吧。”
艾宁道:“嗯……应该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第六感啊。”
“第六感?”
“哎呀就是直觉。我直觉很准的,相信我。”
她说完把手里的药丸一口吞了进去,穆连也和她一样吃了,然后道:“说说,你到底打的什么小盘算。为什么非要自投罗网。”
“什么叫自投罗网啊!”艾宁愤愤道:“这还不是下下策。当时要真让你一把火把他们全烧了,你身上得平白无故多出多少条人命,这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魔了吗。这可不行不行!”
“杀人魔……”
穆连小声念着,神情瞬间黯淡。自己这双手杀的人还少吗,早就已经沾满了血了。“杀人魔”这个名号,自己可是绝对的“受之无愧”。
艾宁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又继续自说自话道:“而且再说了,你要是当时真把他们都烧死了,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得满城风雨,到那时候,你不止会被东西两边的虹阴阁给钉在悬赏名单上,估计泰炎也会注意到。万一有人联想到上古兵人,那才是后患无穷。”
“嗯,你说的在理。”
穆连淡淡点头,眼睛却发直的盯着脚边石砖,明显心不在焉。艾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神,还莫名其妙的对她说“抱歉”。
艾宁以为他是担心眼下处境,怕不能平安脱困,便安慰的拍拍他肩,笑道:“没事没事,等药劲过了,我们逃出去是分分钟的事,就这破笼子关得住谁啊,你说是吧。”
话音未落,只听其他囚犯的哭嚎叫嚣戛然而止,一段静默之后,地牢昏暗的走廊里便响起一声轻笑。
艾宁四下张望却未见人影。这个男声非常年轻,而且竟意外的温和。
“别看这笼子破,”他说,“你们现在,不就正被它关着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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