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月圆,又是琴诗之会,每一次的诗会,芷文见到如此多才子俊彦捧场,心里甚是便欢喜。文以载道,书以唤采,诗以言情,今夜诗会,芷文恭祝诸位公子文思如涌,多得佳作。”
“每次的诗会,均由怜雪妹妹的一曲奇文赋开场,今夜也不例外,诸位先赏琴音,酝酿诗情,稍后我再公布此次诗会之题。”
芷文朝着侧廊的怜雪点了点头,怜雪右手轻拨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奇文赋以徵声开场,气势恢宏,初如金鼓战号齐鸣,又如两军对垒,短兵相接,曲至中期,则声势渐减,如情人絮语,声调缠绵,及至后期,琴声如天地沙鸥,往碧霄而飞,渺渺不知所远……
这一曲奇文赋,正体现了雄文、情文和玄文三种文体之妙,雄文叙述鸿鹄之志,情文言男女之思,玄文阐天地之机,万花楼下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而在众人沉迷于琴声中的这段时间里,早已有侍女将笔墨纸砚分发了下去。
“不愧是怜雪姑娘的奇文赋,不论听几遍,都觉得如万马奔腾而过,胸中诗意澎湃,恨不得立马写诗八百首!”一曲终了,楼下一名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感慨道。
“朱开,就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还能写诗?还写够八百首?不要让芷文姑娘笑掉大牙才好,”坐在白面书生旁边的一人立刻取笑道,“别以为换上一身衣服,肚子里就能多几分墨水。”
众人哈哈大笑,朱开算是万花楼中的常客了,乃天南中书令之子,虽然老爹的官位显赫,但朱开却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明明胸无点墨,却偏偏爱附庸风雅,每月诗会必不缺席,乃芷文的头号拥蹙。
一旁取笑他的人也有来头,乃礼部尚书之子李石义,李石义与朱开两人臭味相投,常常一起出入万花楼,平日里虽然总爱相互贬损,却也算得上是一对关系不错的酒肉朋友。
“你李石义有能耐,你写,要是待会你做不出一首诗来,便将在座的酒水全请了如何?”
朱开话音一落,周遭便一阵起哄之声,李石义红着脸,争辩道,“一码归一码,今夜在座之人,谁不想写出得芷文姑娘青睐的好诗?但似我这般的大老粗在真正的行家面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过是来蹭点酒喝,顺便蹭一蹭诸位的才情。”
李石义暗地里将在座之人都夸了一夸,众人也就放过了他,万花楼的酒可不好请,所有人全部请了,少说也得三五百金。
楼上的芷文笑道,“既然连朱公子都想作诗八百首,那芷文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公布诗题。”
此时,楼中众人都觉得万花楼微微晃动起来,有些沉不住气的人都以为是地龙翻身,差点夺门而出。但所幸震动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消失了,众人惊奇地看到,万花楼的楼顶竟然如屏风一般缓缓地散开……
散开后的楼顶,仰着头就能直接看到夜空,而一轮明月正在当中,皎皎如盘,这般新奇的场景让场间众人兴奋地交头接耳,引为奇观。
他们当中许多人也并非第一次来楼中,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万花楼的楼顶竟然如新娘的盖头般可以掀开。
“正如诸位所见,今日的诗题甚是简单,便是它!”芷文手指了指头顶的那轮明月。
“古往今来,已有无数的先贤以明月为诗,亦留下了许多不朽的篇章,但芷文阅遍近百年的诗稿,却不曾见着一首上佳的明月之诗,不知今夜是否有幸览得华章?”
“作诗仍按照惯例,以一炷香时间为限,所有做好的诗都收集起来,由芷文陪大家一起品鉴。”
“观明月夜,赏明月诗,今夜定然会是独特的一夜,时间有限,诸位公子便开始吧。”
芷文说完后,身边的侍女燃起了一炷香,插到一旁的香炉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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