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贤妃。唐冽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笑道:“此事说与微微倒也无妨。贤妃的父亲王炳昌,处置户籍不力,朕有心调顾言去做,又怕直接调任引百官警觉,便寻了你的错处,对外寻了顾言的错处擢升王炳昌,借机把顾言调到户部去做事了。”

言晟微看出来他突然高兴了,心里很奇怪:我说啥了?脸上却不露声色,似笑非笑:“陛下,您这是顺便,把顾先生都一起打压了?”

唐冽笑着执起言晟微的手,安抚道:“微微不要担心,户籍之事完毕,顾言大功一件,朕定要大加封赏。”

言晟微心中一动:好机会。她淡淡笑道:“陛下何须对臣妾许诺什么,顾先生又不是臣妾的父亲,他便是亲王郡王,臣妾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唐冽问:“说起来,皇后一直不肯说,与顾言是如何认识的。”

“这还用问吗?臣妾还以为陛下早就猜到了,”言晟微挑眉,“顾先生是臣妾的老师。”

这倒是出乎唐冽意料的回答:“老师?”他曾经怀疑过是父女,但两个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密切,甚至顾言对他似乎都更亲厚一点。

言晟微点头:“臣妾自幼父母双亡,是被顾先生一家抚养长大的。”

“既然是师徒,为何微微以前不肯严明?”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关系。

言晟微叹了口气:“那时候傻,总觉得若是说了,先生就有裙带关系的嫌疑。而且我也不想你因为我们的关系才对先生另眼相看,这便玷污了先生的才学。”

这么一说,唐冽倒也理解,确实是那时候言晟微的思路,总带着一种“我这么牛×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的傲气——或者说傲慢。

***

“而且……”言晟微欲言又止。

唐冽笑问:“而且什么?”

言晟微特别不好意思地苦笑:“而且先生为人刚正自律,一贯不喜臣妾干预政事,故而对臣妾颇多疏远。若是被人知道先生是臣妾的老师,臣妾颜面何存?”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压根也不是这么回事儿。所以说,一半的事实,可能就离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唐冽并不知道言晟微只说了一半,他知道言晟微骨子里确实有这么一股争强好胜的劲儿,这思路确实就是她会有的。他忍不住笑道:“即便如此,你说与朕也无妨。”

言晟微叹气:“一开始觉得没必要说,到后来想说的时候,也就没有合适的机会了。”等有矛盾的时候,再解释就是欲盖弥彰。

唐冽自然知道对方是在叹什么气,一时默然,片刻方道:“微微,看来你我夫妻之间,误会颇深啊。”或者说是他对她误会颇深,但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言晟微闻言,似笑非笑地问:“若无这些误会,便陛下不是陛下,臣妾不是臣妾了么?”

关于跟唐冽怎么走到的今天这一步,言晟微其实也反思过。她自己也知道,当初太傻太自以为是,不会做人、也不会做事,一味横冲直撞。算起来,唐冽可能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堵南墙了。

可是就算她真的会做人、会做事,也真的沟通良好,就能改变什么吗?言晟微自问不能接受唐冽三宫六院,唐冽恐怕也不会真的对任何一个人卸下心防。所以——没区别。

唐冽自然也知道,瞬间十分不悦。却听言晟微又道:“陛下既是陛下,臣妾也是臣妾,便有些误会,又有何干系?”我们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追思往事,已然没有什么意义。

但在唐冽听来,言晟微这句话,便是已经对过去释怀,“便是有些误会也没有什么关系”,顿觉朕心甚慰:“微微能如此豁达,倒是朕心量狭隘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