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芳若的回禀心中就暗道不好,本来降位之事就够让人伤心了,若得知母家犯罪,一个激动下说不定孩子就留不住了。

她自然明白那两个宫女定是受了人指使才会好巧不巧的说出那番话让甄嬛听到,来之前她已经让人去找,最好搜到人才好有个交代。

甄嬛未语,眼中泛起泪光。

“让姐姐劳心了。”看这期期艾艾的样子,敬妃还能有什么责怪呢。本来她心里就同情着甄嬛,同是宠妃,甄嬛比华妃要好相处的多,若她不出这一档子事,她也乐的与甄嬛攻守联盟。

“妹妹只管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些个小人冲撞了妹妹。”敬妃道。

稍后又将碎玉轩的人集齐了去,嘱咐他们要尽忠职守,安心当差,别左了心思。

忙活了半天,查到的小宫女尽是翊坤宫的人!

又是让敬妃心惊肉跳的,还没等喘口气儿,这人又拐出了富察贵人。

这事又捅到了皇后面前,仔细审问后传了富察贵人,富察贵人自是不认的,可是宫女却言之凿凿的指认她。连她被派去盯着年世兰都说出来了,什么财宝赏赐自然都抖落出来了,这下是百口莫辩。

皇后将两宫女杖毙,把富察贵人降为答应,关了禁闭了事。若与意外,她这辈子都见不了天恩了。

甄嬛只得按下满腔忧思养胎,等着温实初传消息。现在借着看顾龙胎之名,他是唯一一个可自行出入碎玉轩的外人。

沈眉庄拜托外边父亲仔细查探,也只能查出甄远道手中确实有这本诗集,结党营私倒是冤枉他了。毕竟有些宴请,不是想推就能推的,何况瓜尔佳鄂敏也跟着一路前去赴宴,现在他这一说,反而让人信了三分。

案子多日毫无进展,正是一片胶持,可果郡王却跳出来上书陈情,求皇上三思,又谈及瓜尔佳鄂敏也四处钻研,其言不可尽信。这倒是在这平静的湖面砸了一颗石子。

皇帝也没说什么,只催促大理寺并刑部尽快处理。

甄嬛得知消息,一口气梗着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也等不及了,再拖下去,怕是什么转机都没了。

甄嬛写了封笺表,又拿出皇帝昔日所送的同心结,让槿汐递给了芳若,求她转交给皇帝。

芳若办事靠谱,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得了准信,让她去御书房。

苏培盛亲自带着人过来迎接。

槿汐扶着大着肚子的甄嬛上了轿撵,一路向着御书房走着。

苏培盛掀开帘子恭送她进去,他守在帘外等候。

少时,只听见甄嬛凄厉的嘶吼“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还未等苏培盛问询情况,皇帝急便急唤他进来。

甄嬛软软地晕倒在织金毯上,不远处飘落一张薛涛笺,他粗略瞅一眼,正是皇帝写给纯元皇后的悼词。

苏培盛也顾不上深究,只见甄嬛身上月白锦裙蜿蜒丝丝血迹,触目惊心。

苏培盛先将甄嬛安置在东配殿,派小夏子去请温实初过来诊脉。

原是急痛攻心,才动了胎气,若再伤心下去,这孩子也怕是保不住。

皇帝默然,他就坐在甄嬛面前,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哪怕是梦中,她的眼角亦是留下一行清泪。

良久,他吩咐苏培盛将她送回碎玉轩。

甄嬛醒了之后,更是形如枯槁,从前眼中的明媚清亮如今更像是一潭死水。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孩子了。甄家的未来,也指望着她的肚子。

皇帝心下不忍,也不在对甄远道的事不闻不问,更派了心腹跟随办案。

只是祸不单行,不过几日瓜尔佳鄂敏又爆出一剂杀手锏,称甄远道私纳摆夷罪女为外室,将外室女充当府内丫鬟,不仅触犯国法,还坏了人伦。

摆夷人本是异族,先帝爷在位时好不容易平定,摆夷人皆被定罪。三代以内不得脱罪,不入九品之内。虽然有个舒妃破例,好歹先帝爷也是将她假充为汉家女掩人耳目。

皇帝震怒,暗地里又吩咐夏刈探查。果不其然,查到了浣碧头上。为了不惊动甄嬛,夏刈半夜里将人提了出去。

浣碧对她生母所知并不多,只知的她汉名叫何绵绵,取自“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当年被人卖来了京城,本要送往八大胡同当个烟花女子,谁知被甄远道拔刀相助了。

这是她娘说与她听的。

实在问不出了夏刈也只得把人放回去,又警告她别乱讲话。

到底血滴子不是吃素的,三五两下就挖出了当年的事。

这何绵绵本名叫碧珠儿,摆夷大臣之女,当年摆夷族覆灭后女眷充做官奴,碧珠儿在逃亡路上被甄远道搭救,才委身与他做了外室。

此事一查清,朝堂一片哗然。众臣竟没想到这甄远道如此虚伪,道貌岸然。

皇帝下了旨意:甄远道剥夺官位,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甄家女眷随行。

至于浣碧,怕惊扰甄嬛,暂时没对她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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